“你的身份特殊,每一個接近你的人,九成九都是懷著彆的目的,你看到的是被眾星捧月,實際上,你就是他們眼中的肥羊!”
“我是你表哥,連我都敢算計你,你覺得彆人呢?”
輕輕的拍了拍戴藏宜的肩膀,張安平沉聲道:
“人,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自己難以駕馭的權力,帶來的是眼前的利益和接踵而至的毀滅,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可能!”
“這段時間,你就老老實實跟著我,功勞,我會刷給你,保你能獲取足夠的資曆平步青雲,但你好好想一想,你倘若真的平步青雲以後,能否駕馭住這一切?”
“未來你究竟想做什麼,好好考慮一下。”
說罷,張安平便轉身離開。
說是給一顆甜棗,但張安平無疑是給了戴藏宜一個選擇:
如果你能認清自己,那我就給你謀一個跟你匹配的差事;
如果你非要膨脹、總覺得天老大地老二,那也沒事,我給你足夠多的功勞!
但你若是駕馭不了,那你就想想後果!
幾鞭子下去就輕而易舉的當了漢奸的戴藏宜,此時正是心防破碎之際,張安平交心般說出的話,給他的衝擊非常的大。
這一夜,戴藏宜徹夜難眠。
……
對戴藏宜的“培訓”,到此結束。
張安平終究隻是為了愧疚而如此費心費力——相比於戴藏宜,他現在更擔心的是上海的局勢。
薑思安,到底怎麼了!
從鉛山到衢州,再繞路到金華又到義烏,此時已經過去了四天時間,徐天那邊,到底有沒有獲取到具體的情報?
張安平坐在房間中,耐心的等待著鄭翊的消息。
天黑以後,鄭翊終於回來了,回到飯店後的第一時間她便向張安平複命:
“有消息了。”
張安平微微點頭,示意鄭翊口述。
“徐站長來電,稱:【史記】暫時安好,靜待修複。”
張安平聞言不由蹙眉。
暫時安好,這就是說人沒出事,靜待修複——這是說需要自己親自抵滬。
那薑思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
薑思安此時此刻,被囚禁在一間豪華的飯店房間之中。
囚禁他的,不是海軍,而是大本營派出的秘密調查組。
推動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正是一年多前狼狽返回本土的土肥圓。
而土肥圓能推動秘密調查組的原因,卻要從一起貪汙案說起。
日本偷襲珍珠港,是因為要南下——之所以要南下,是因為美國看到日本在亞洲做大,決定遏製它,所以管製了鋼鐵、石油、橡膠等戰略資源的出口。
所以日本必須要南下,而南下,必須瓦解美國的戰爭能力。
這才有了偷襲珍珠港之事。
日軍的南下戰略展開了,鯨吞似的占據了無數的殖民地,一時之間風頭無兩。
可戰場光鮮的背後,卻是資源的急速消耗。
數年的侵華戰爭,本就將日本打到了窮途末路,而南下之後,更是開始了經濟的透支。
可透支依然難以補上巨大的窟窿。
那麼,除了不斷的從占領地搜刮外,還有什麼方式來補窟窿呢?
就在這個時候,土肥圓站出來說:
我有辦法!
要知道土肥圓在上海失敗後,險些坐上了冷板凳,從此遠離權力中樞。
可他的自救卻成功了!
而他自救的手段就是榨取資(有)本(台)財團,從他們手裡獲取了相當數量的財富,並借此穩固了搖搖欲墜的地位。
有了這一番經驗的土肥圓麵對財政巨大的窟窿,挺身而出,用一句“我有辦法”承接了填補窟窿的任務。
土肥圓有辦法嗎?
還真有!
他對中國曆史非常了解,知道很多朝代在財政困境的時候,除了對民加賦外,還都會用另外一招:
殺豬!
準確的說,是殺貪官。
土肥圓很清楚,戰爭的機器開動後,巨大的賬目下,隱藏無數的蛀蟲是很容易的。
而他的目標就是從這些蛀蟲的身上榨油!
以此來填補財政的窟窿。
於是,殺豬盤就這麼開始了。
在這樣的清算中,一筆神秘的巨款突然出現了。
這筆資金之巨大,饒是土肥圓見多識廣,也被嚇了一跳,麵對如此巨款,他自然要追查。
隨著追查,一個土肥圓錯愕的貪汙網出現了——如果是一張貪汙網,這並不能讓他們錯愕,畢竟,貪汙嘛,這是東西方都有的事,沒什麼好驚訝的。
可是,如果貪汙的對象是:
國民勒緊褲腰帶、從牙縫裡省出來的造艦捐款呢?
觸目驚心的調查和審計結束後,土肥圓簡直不敢相信!
我尼瑪,100塊的造艦捐款,最後隻有3塊錢才能到海軍的手裡!
這比十不存一更可怕有木有!
他怒氣衝衝的下令嚴查,可隨著調查,一個古怪的結果呈現在了土肥圓的麵前:
從現有的證據來看,這錢,是被造艦籌款委員會給上下其手的貪了。
土肥圓很錯愕這個結果,因為造艦籌款委員會的發起人,叫岡本平次!
他不相信岡本平次會跟白蓮花一樣沒有任何的貪汙行為。
可無數的證據表明了一個事實:
岡本平次就真的跟潔白的白蓮花一樣,沒有任何的貪汙。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岡本平次,絕對不會置身事外!”
“查!一查到底!去上海查!岡本平次,一定是牽連其中的!”
土肥圓言之鑿鑿的做出了推論,並在他的主導下,一個秘密調查組悄然的來到了上海,以海軍的名義將岡本平次誆出去後就秘密扣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