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思安和山本秘書。
此時的山本並不知道自己的行程,被一個喚作張世豪的特務隻花了不到兩秒的時間就記下了,他看完行程表後心裡憋火,將行程表塞給了秘書:
“告訴黑木重信,讓他在機場等我,我有事情交代他做!”
黑木重信便是日軍海軍在上海的負責人。
秘書點頭應是。
交代完秘書後,山本歉意道:“岡本君,實在抱歉,我原想著跟你徹談一夜,但軍務在身,著實不能再拖,等我處理完眼前的工作以後,我定當重回上海,請岡本君痛飲一宿!”
薑思安熱淚盈眶道:
“司令官閣下如此重視在下,平次誠惶誠恐!請司令官以軍務為重,待司令官凱旋後,平次必當備下盛筵,為司令官賀!”
山本安撫了薑思安幾句後終於起身,薑思安說什麼都要送一送山本,山本幾次拒絕無果後,就任由薑思安相送,而薑思安也表現的非常給力,被張安平和他的管家攙扶著走了幾步後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張安平見狀便主動背起薑思安,背著薑思安一直將山本送到了住院大樓下麵。
目送著山本離開後,管家本想跟薑思安一道回病房,但這時候張安平卻通過捏動薑思安的腿部做出提示,薑思安會意,安排管家去為自己準備晚飯,隨後“騎”著張安平回到了病房。
進病房後,薑思安就被張安平丟在了病床上,薑思安出聲:“老……”
“彆說話!”
張安平打斷了薑思安的話,隨後在病房內找起了紙筆,找到紙筆以後快速的書寫起來,薑思安好奇探出腦袋觀看,隻見上麵是一串時間和一個個字母。
張安平寫完以後,看著這份簡略的行程表,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你怕是沒辦法給山本五十六擺下筵席了!”
薑思安一愣:“老師,您這是?”
張安平彈指敲打紙張後,小心翼翼將其收入了口袋,才說:
“山本五十六的行程表。”
山本五十六的行程表?!
薑思安目露駭然之色,隨後滿臉的震驚和激動:“您是想……”
張安平微微點頭。
薑思安狂喜,一頭大將啊!
還特麼是聯合艦隊司令官——這買賣要是做成了,那就是驚天巨雷啊!
薑思安心中的激動久久不能平複。
但此時的張安平卻冷靜了下來。
他的目光掃過薑思安,一個更驚人的念頭從腦海中浮現:
如果,這是日本陸軍乾的呢?
這個想法出現以後,張安平的內心就再度火熱起來。
薑思安剛剛挑撥離間,已經給日本海軍營造了一個先入為主的事實:
天殺的陸軍馬鹿,為了落海軍的顏麵,竟然故意反應遲鈍,故意要讓誹謗海軍大將的宣傳單滿世界肆虐!
然後,海軍大將的行程被美國人掌握並進行了一波精準的狙殺!
哪怕是失敗,這也會讓日本海軍震動——到時候查泄密,他們查不出來,目光隻有落到陸軍馬鹿的身上。
而這個時候,岡本平次也死了呢?
更加巧合的是,在之前海陸兩軍發生過一次對峙事件,甚至還有兩名陸軍特高課的特務被海軍槍殺。
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張安平強忍心中的激蕩,再三權衡後確定沒有問題後,便道:“我先走了。這件事……慎言。”
薑思安連忙點頭:“我明白。”
張安平這才離開——他並沒有將剛才想到的計劃告訴薑思安,主要是擔心薑思安舍不得岡本會社的壇壇罐罐,到時候隻要有蛛絲馬跡,很容易被敵人猜測是故意詐死。
隻有薑思安全無防備,才能將這台大戲唱的合情合理。
……
從海軍醫院離開以後,張安平不敢耽擱,直接前往備用的秘密電台處。
他手裡的山本行程,必須以最快的速度發給佐克。
這份行程的內容冗長,通常來說並不適合在城內用電台發送,因為如此做很容易讓敵人定位到電台。
可是,時不我待!
他要是去城外淞滬指揮部發報,去的時候就得花費至少三個小時,很容易貽誤戰機。
所以隻能冒險啟用城內的備用秘密電台。
啟用秘密電台前,張安平特意給徐天打去了電話,用暗語告訴徐天,接下來的半小時內務必啟用三部電台來分散敵人的注意力,隨後趕赴秘密電台處,將腦海中早就譯好的電文開始了發送。
……
事實上,張安平的擔心是對的。
儘管他讓徐天啟用了三部電台來爭取時間,但當他開始發送電報後,特高課和保安局所屬的電偵部門,就立刻注意到了這一個全新的電台。
全新的手法、全新的定位。
但二者卻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反應。
保安局這邊,顧慎言做出決斷:
“我懷疑這是軍統在故意混淆視聽,不要管新的電台,立刻定位三部在案電台,行動隊做好抓捕準備!”
而特高課這邊,卻認為:
“三部老電台可能是為了掩護新啟用的這一部電台!”
“不要管他們,就定位全新的這一部電台,我感覺一定能抓到大魚!”
……
在張安平滴滴滴滴的發送電報的時候,特高課的特務在電偵車的指引下,通過定位的方式確定了他大致的位置,隨後四十多名日本特務齊出,包圍了可疑區域。
而此時此刻,張安平的電報,才發送到了結尾部分——這是最關鍵的一部分,儘管張安平發報的速度快於普通報務員,但這剩下的三百八十多字(加密後的內容),卻需要至少20分鐘。
……
電偵車內。
“對方還在發送嗎?”
“是的!長官,要不要啟用乾擾?如此可以拖延對方發送時間!”
特高課帶隊負責人做出決斷:“不用!繼續精準定位,各行動組,加快排查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