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終究是會吸取教訓的。
比方說那些跟張安平為敵的人,他們在輸過幾次後,就明白一個道理:
張世豪這混蛋,是真的不好打!
尤其是被張安平三番五次“坑”過的饕餮們。
他們寄希望於扶持鄭耀全和毛仁鳳,打壓張安平在保密局的力量,當這個人一直沒有太多的“動靜”後,屬於他的“聖恩”自然會逐漸的淡去,一個失去了“聖恩”的特務,還不是任由他們拿捏?
可結果呢?
這貨先是送給了他們一張“賬單”,一張讓他們像吞了蒼蠅一樣的賬單。
彼時武漢的蓋子還沒有被揭開,饕餮們忍著惡心認下了這份賬單,原以為張安平就此能消停,不成想一轉眼,張安平親手揭開了武漢的蓋子——
他們自抗戰勝利後,編製的網絡,又一次暴露在了張安平的眼皮子底下!
盧耀輝的死,他們真的不在乎,不過是一個特務罷了,沒了盧耀輝,還有毛耀輝、還有鄭耀輝。
可是,他們怕張安平將這張網查清楚以後,暴露在那位的眼前。
談?
利益同化?
彆開玩笑了,當初孔老爺都親自出馬過!
結果呢?
張安平把他們的軍火網絡、走私網絡反手賣的乾乾淨淨!
他們不可能再上一次當,哪怕是張安平這一次真的能被拉攏、同化,他們也都不會這麼做。
可是,張安平的身上找不到弱點,找不到足以讓他失去“聖恩”的問題,更找不到可以給他挖坑的辦法。
但他們必須對付張安平,確保張安平不會再深入調查下去——此時的張安平已經掌握了一部份的名單和大量的線索,若是任由他繼續,遲早會全部曝光!
那怎麼對付他?
饕餮們的想法是讓保密局內部“自己處理”,兩鄭一毛,加起來還壓不過他張安平?
是在壓不過,他們可以在後麵使勁啊!
有他們的支持,他張安平就是鐵打的、就是銅鑄的,還能在大勢麵前蹦躂?
踩死他!
可是,現在他們已經確認這個想法落空了。
因為兩鄭都不是笨蛋,他們沒有接受饕餮們的“好意”,而是靜靜的等待著毛仁鳳做這個排頭兵。
最惡心的莫過於鄭耀先,一邊悄悄的賣張安平的行蹤,一邊又偷偷摸摸的給張安平通風報信——煽風點火到這一步,著實惡心!
“那就殺了他!”
合作的盟友給出了最乾脆利落的解決方案:
“他張世豪有戴春風能耐嗎?戴春風都能死,死他張世豪不是很正常嗎?”
很明顯,握著槍杆子的盟友們,習慣於乾脆利落的解決問題。
饕餮們紛紛不語,似是認可了盟友們的建議,但在盟友們的代表離開後,饕餮們卻紛紛冷笑。
“果然是武夫!”
“他們要動手就動手吧,成了固然可喜,可失敗了,對我們而言也沒有什麼損失。”
“是這個道理,誰做的誰背鍋——不是所有人都跟張安平一樣,敢把所有人都拉下水!”
“不過,想要弄死張安平,怕是不容易吧?”
“確實不容易——我覺得不能在這方麵抱多大的希望。”
“是這個道理。”
“繼續扶持毛仁鳳,給他更多的支持——鄭耀全的局長職務,說到底終究是兼職。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毛仁鳳畢竟是老特務了,讓他這個副局長當個常務副局長,替鄭耀全分擔下壓力,我覺得合乎情理。”
不在此處的鄭耀全若是得知這話,一定會說:我謝謝你們全家!!!
“確實合乎情理——另外,我覺得對付地下黨,保密局比亂糟糟的中統要靠譜,張安平整編軍統的時候,私心太重、下手太狠了,導致保密局實力大損,我覺得應該多批一筆特彆經費,用來擴充保密局規模。”
“老謀深算啊!”
……
武漢。
徐百川神色冷冽的從刑訊室中走了出來,再也忍不住的一拳轟在了牆上。
“老徐,拿你自己的拳頭發泄,這可不值當。”
張安平幽幽的聲音從一旁響了起來,徐百川沒想到張安平在這,收斂臉上的怒色,若無其事道:
“武漢的蚊子,真特碼煩人。”
麵對好友的遮掩,張安平笑著說:“我都聽到了。”
徐百川聞言歎了口氣:
“沒想到你昔日搞出來的狙擊手集訓大隊,在時隔多年後,會成為刺殺你的刀子。”
刑訊室裡有個刺客正在接受刑訊,這樣的刺客,短短三天的時間,抓了足足八個——有試圖給張安平的汽車裝炸彈的,有試圖收買張安平身邊的警衛的,也有試圖收買張安平下榻飯店服務員的。
當然,這些人無一例外都被抓了。
之前徐百川隻是覺得搞笑——拜托,你們難道就不知道張安平是專業的特務嗎?還是當前中國最善於布置行動、善於布局的特務!
他手裡的彆動隊,早就站在刺客的視角對其進行了多輪的“刺殺”,這些糙人能想到的手段,完全是彆動隊玩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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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百川能不笑?
但剛才抓到的刺客,卻讓徐百川暴怒。
對方來自狙擊手集訓大隊——全麵抗戰爆發前,張安平在上海搞出了這個集訓大隊,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取締,裡麵的訓練模式是張安平親自定下來的,多年來甚至都沒有多少的改動。
抗戰期間,這個集訓大隊走出了無數狙擊手,在短兵相接的戰場,擊斃了大量的日軍,對日軍基層軍官更是造成了重大的殺傷——拎著指揮刀的鬼子軍官,實在太顯眼了。
日本鬼子投降後,不少被國軍“征用”的日本軍官,特意跑這個集訓大隊來一探究竟!
但現在,一名出身在集訓大隊的狙擊手,卻跑來狙殺張安平。
狙殺他們的祖師爺!
可恨啊!
“這倒不如說有些人是狗急跳牆了。”張安平的語氣很平和,但接下來的話卻說明他可不怎麼平和。
“我這裡有一份情報挺有意思的。”
“什麼情報?”
“‘這位’的手下中,共黨活動,似乎格外的猖獗!”
徐百川瞬間聽懂了張安平的潛台詞,正色問:“要反擊了嗎?先從他開始?”
張安平口中的“這位”、徐百川口中的“他”是同一個人——這個意欲刺殺張安平的狙擊手,就是來自此人所在的整編師。
此人,便是66整編師師長趙啟元。
“他?可不配!”張安平冷笑一聲:“不過是先拿他試試……”
“處長的決心!”
“嘶——”徐百川秒懂張安平的意思,他不由鬆了口氣:“我以為你是非要做那撲火的飛蛾!”
國軍內部的情況,徐百川可是很清楚的。
近的先不說,就說說遠的——淞滬會戰的時候,張安平可是親手“點”過某德械師師長。
結果呢?
就一隻蟲子被揪出來殺了,連雞都沒殺!
他以為張安平這一次還是會像以前一樣,收集證據結束後交到侍從長的手上。
很明顯,徐百川並不看好張安平這般的舉動。
但他還是義無反顧的來了——他其實很想讓張安平在這一次失望之後心灰意冷的離開保密局這個旋渦。
張安平的性子在他看來太剛了,眼裡又容不得沙子,保密局現在的情況徐百川心知肚明,張安平如此強硬下去,怕是落不得好下場。
真不如去準備的後路——好好的在兵工署“養老”。
可現在他明白了,張安平從一開始就沒指望侍從長!
處長!
他原來是為了給處長提供彈藥啊!
徐百川擔心的道:“那位我有所耳聞,但他,真的能有這個決心嗎?能有這個魄力嗎?這個,可是軍權!”
“他要是染指整編師的軍權,我反而不敢提供彈藥了——不過是看他敢不敢處置趙啟元。”
“若是敢,那麼……”
張安平悠悠的道:
“我就敢把這群蛀蟲的種種劣跡,全都報給他!”
說完後,他歎了口氣:
“若是不敢,這一次那就當我低頭了。”
徐百川未語,用手拍了拍張安平的肩膀,發出了同樣的歎息。
身在黨國,想要做點事,太難了。
至於張安平,則神色幽深,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麼。
……
彆看短短三天徐百川的人就抓了九個刺客,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
現在狗叫跳牆的人其實還不太多。
現在就屬整編66師的趙啟元跳的最歡,可他也是不得不如此,因為張安平捅破了武漢的蓋子後,最先查到的就是他!
走私武器、走私鴉片、倒賣軍糧……
關鍵是他倒賣軍糧的對象要是穿透的話,竟然是地下黨——換個說法,中原合圍失敗,他趙啟元還是有“功”的。
這可是個要命的罪名,趙啟元當然著急了,所以蹦躂的最歡。
其他人之所以沉得住氣,是因為他們通過種種渠道,能查到調查組目前的進度。
畢竟張安平牽頭組織調查組的時候,是充滿“誠意”的,人員由四大派係的人組成,這種情況下,即便張安平用自己的權威要求保密,可消息還是源源不斷的流出。
正因為他們了解進度,所以才沉得住氣,一些人暗中尋找機會物理消滅張安平,一些人則大力扶持毛仁鳳。
兩天後,一則消息傳出:
保密局副局長毛仁鳳被任命為保密局【常務副局長】!
話說毛仁鳳也算是起起伏伏了,保密局的局長被他從張安平手上奪來,結果沒捂熱就成了副局長,然後沒多久張安平引【戰略投資人】鄭耀全入股保密局,掐斷了毛仁鳳【詐屍】的路。
鄭耀全要的是手下內鬥,自然不可能將常務這個兩個字冠到毛仁鳳或者張安平的身上,但這一次有人發力,他本來是能阻止的,畢竟是正局長嘛。
但他卻反推了一手,讓毛仁鳳更順利的拿下了常務這個前綴——顯然,他也是擔心毛仁鳳被張安平輕易的打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