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她的話可笑又天真,卻不知怎麼的,笑不出口。
第一次有人這麼肯定他,齊攬月平常也隻是威逼利誘的讓他學習,從未說過這樣的話。
縱然已經默認一生都爛在這裡,可在這一刻,他忽然有些心動,想去外麵世界走走。
可嘴上卻不饒人,“既然外麵的世界這麼好,為什麼你要來到這座小島?”
薑雨真被戳到痛處,掩蓋異樣情緒,平靜的說,“不是所有人都適合在大城市生活,有時候多看看世界,也是不錯的選擇,不是嗎?”
她這番話委婉巧妙,闞洛盯著她的臉打探什麼,倒也沒多問。
“你說話很有水平。”
“......”
兩人又聊了一會,天色逐漸昏暗,大爺大媽都從小區前門回了家。
小島的夜風摻雜著海味,十分狂野,吹的人衣服亂飛。
薑雨真看了一眼手表,“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我看過你的成績表,隻有數學合格,以後你放學晚走,咱們挑個地方我給你補習兩小時。”
“你怎麼這麼......”闞洛想拒絕。
薑雨真料到他要說什麼,立刻不由分說離開,腿因為走的太快而一瘸一拐。
他到嘴邊的話卡住,看著她磨的紅腫的腳踝皺眉,眼中卻複雜。
“還從沒見過這種老師。”他低聲呢喃。
煩躁的撓撓頭,心底深處湧現了些異樣,他目睹她消失在轉角後,才慢步進了破舊的居民樓。
大城市來的就是不一樣,不知道她以前是不是真的喜歡多管閒事。
哥州市,盛世豪庭。
葉琰推開二樓主臥的房門,走廊的光透過門縫在臥室裡映出斜影,讓他看到散落一地的酒瓶,以及一屋子濃重的酒味摻雜著煙味。
臥室裡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他小心翼翼的打開暖光燈,踮著腳尖在一個個交疊的酒瓶中往裡走去。
明明昨天傭人剛整理了一波酒瓶,現在卻又出現這麼多。
再這麼下去,他懷疑遲早有一天先生會酒精過度出事。
可是奉勸無用。
終於走到臥室最裡側,一個身穿襯衫的男人倚靠在床邊,無神的望著窗外的夜色,手腕邊的酒瓶已經空了大半,剩下的還在麻木往嘴裡灌著。
男人一看便是多日未休息好,雙眼充斥紅血絲,胡茬發青,衣衫褶皺。
此時任誰來了,都不敢相信商業霸主封聞野竟有朝一日這麼頹廢。
“先生...”葉琰急忙上前奪下封聞野的酒瓶,“不能再喝了,再喝您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封聞野麻木的半睜著眼,轉頭見是他,眼神清明了些,“找到了麼?”
葉琰羞愧的低下頭,“抱歉,先生。”
“廢物。”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可忽視的威嚴。
葉琰的腰板再次低下去,“是我的問題,不過這次夫人和白小姐的行蹤好像被人刻意隱住了,否則按照我們的手段,隻要夫人在國,一定會被找到。”
出國的航班他也搜索過了,沒有薑雨真的信息,她一定還在國。
不過她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任憑他們如何搜索,都找不到她的信息。
“那晚的直升機查了麼?”封聞野疲憊的問。
“查了,沒查到下落,直升機的航線沒有上報,是私自起飛的。”
“那就把那個雜種綁過來問,或是航空檢測儀,”他一記冷厲的眼神甩過去,“葉琰,讓我教你怎麼做麼?”
葉琰用過封氏獨屬的航空檢測儀,那是專門搜索空中路線的設備,可那個直升機的蹤跡很亂,應當是繞了遠空,正好避開了他們。
關於直接問蕭牧生,他也想過,可是——
“先生,那畢竟是ziv的太子爺,您如果這麼對待他,恐怕以後我們在國外的業務會受到阻礙。”
封聞野深黑的眼神像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刃,“你是覺得,我做事會依靠彆人?”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隻是想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可顯然,自家先生不是這個性格。
“那就去抓,不擇手段,直到他說出來為止。”
他冰冷的聲音夾雜著狠,聽的葉琰心驚。
從小到大,他要的東西和人,從沒有得不到的,這次也不例外。
他是一頭惡犬,誰敢從他身邊搶走薑雨真,他會把人咬死。
葉琰急忙應下,“是,我這就去做,先生放心,我會用最快的方法查到夫人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