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沒想到一漫還有後話,又乍聽到‘妖後’,朝野這些,頓時冷如冰霜,看向慌亂的杜寶林。
皇後多年來雖說沒有功勞,但是也有苦勞,何況一直沒什麼大錯,從潛邸的時候就跟著皇帝,自然是有一份旁人比不了的情分的。就算不顧及情分,如今天下安定,若是傳出什麼流言蜚語,豈不是動亂朝局安穩?
“皇上,皇上,臣妾那是以為大公主是——是——”
杜寶林說不出來了,總不能說以為大公主勾引皇帝吧?這樣的話要是說出來,簡直是千古醜聞。
皇帝自然明白她的未儘之言,頓時氣得呼吸急促,狠厲的瞪著她,握緊手掌,“你說,造謠汙蔑皇後公主,該當何罪?”
杜寶林眼神慌亂,連脖子都沒有一點血色,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臣妾,臣妾不是故意的——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皇帝忽然想到了清正無私,一生桃李眾多的杜大人,閉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
一漫見皇帝平複情緒,微微蹙眉,忽然想起前兩日高嬤嬤送來的各宮前朝關係書錄,眼中寒光一閃。
若是自己現在站出來敲定杜寶林的生死,皇帝必然會以為自己心胸狹隘,逼他處置了杜寶林,便會失了聖心。若是此時不說話,杜寶林大抵不會進掖庭,也不會有生命危險。何況這杜寶林隻要沒有子嗣,就不會跟自己有利益衝突。
想到這裡,一漫垂著眸子站在一旁,絲毫不懼皇帝打量的目光。
“你們都退下吧,朕還有事與大公主說。”
“是,臣妾告退。”
郭婕妤戰戰兢兢的走了,杜寶林一身狼狽淒慘的也被小宮女攙扶著走了,一步一回頭的看著皇帝,卻依舊沒有得到一個眼神。
一漫看著皇帝冷下臉來,立刻跪倒在地,膝蓋碰撞在地板上發出一聲脆響,“兒臣隨口扯謊,請父皇責罰。”
“為何不自證,要誣陷她?”
這個時候竟然責問自己為什麼保全自己,為何反擊,難道等著旁人把自己啃了不成?
親生女兒和寵妃,竟然偏頗至此!
“回父皇,當時事情緊急,兒臣也是一時慌了神,隻能讓人向父皇求救。至於誣陷——兒臣認為,不是彆人說什麼,自己就要做什麼的。所以彆人誣陷兒臣,兒臣沒有做過的事情,就不需要自證,隻需要打破對方的謊言就是了,所以口出狂言,請父皇責罰。”
皇帝真正在乎的是自己的麵子,是一漫可能在明知壓下大公主回宮消息的時候,擅自將此事戳破。是口出狂言造謠妃嬪紅杏出牆損了麵子,挑戰了他的威嚴和控製。
一漫搶先認錯,將自己推向無可奈何的地步。畢竟一個受害者,在無可奈何下的選擇,更容易讓人原諒。
“你既然知道自己錯了,冊封之前就不要出清寧宮了,多抄幾遍佛經,靜靜心。”
“是,兒臣謝父皇。”
一漫行了禮,便帶著鬆果走出正殿。
剛出正殿,鬆果擔心的小聲問道:“公主,冊封還有幾天啊,您要抄多少佛經啊?”
一漫笑了笑,餘光看了一眼敞開的殿門,淡笑道:“不打緊,幼時我隻能自己偷偷認字,在地上用手指寫字。所以我現在的字醜的觸目驚心,父皇既然讓我抄佛經,正好可以練練字。”
言罷,便帶著鬆果立刻了殿門。
正殿內,聽到主仆兩人的低語,皇後忍不住擦了擦發紅的眼睛。
皇帝歎了口氣,“給她選個宮殿吧,畢竟及笄了,東西也都要準備起來了。”
“是,皇上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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