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漫從後宮姓氏錄中看到過這個泰雲侯,他是方婕妤之兄,名叫方令楚。如今已是不惑之年,原配因病已故。曾任西北守將金家軍監軍,而獲得軍功。後又受家族蔭蔽,憑一次軍功就承襲了侯位。
往前走了幾步,便聽到一陣鶯歌燕語,竟是幾個妃嬪說說笑笑堵住了來路。
前有狼後有虎,周圍都是無可遮擋的矮灌木,再說這上百人的儀駕也無法藏住,紀藍眉頭擰緊。
一漫停下了腳步,神情很是不耐煩。
雖說一漫並不在乎嫁與誰,隻要能權勢滔天,富貴一生就是了。但她最是厭惡旁人對她有所掣肘逼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凡是算計她的人都得做好玉石俱焚的準備。
當然,若是算計的足夠徹底,讓她一時翻不過身來,也不是不能彎腰屈從的。
隻是眼下的局麵,著實有些不夠看。
一漫冷笑一聲,轉身迎著泰雲侯走了過去。
那泰雲侯正好見到一女子目光沉靜,氣勢淩厲的走來。看了一眼她的服飾,連忙行禮,著實沒想到是飛青公主。不過想到嫡公主已然及笄,便也覺得合理了。
“微臣參見飛青公主。”
見他跪下行禮,一漫完全沒有叫他起來的意思,眼中神情莫名,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的價值一般。
泰雲侯不抬頭看都感覺到一陣冷凝,還有那如風雪中夾雜著刀鋒的視線刺得渾身都不自在。
這泰雲侯乍一看倒也是個中年美男子,儀態氣質都是上佳,是隻有從小門第浸染,家族教養才能培養出的從容溫和,是個典型的世家子,想必年少時也是個翩翩美男子。
隻是那雙眼睛看著雖然敦厚,後麵卻藏著幾分打量與算計,看得人著實想揍他一頓,看他是否算計後麵還藏著懦弱。
聽著妃嬪的聲音漸近,一漫從拖著果盤的宮女手中拿起果盤,果盤裡的桃子滾落在地。
泰雲侯一直沒有聽到聲音,眼前全是滾落的桃子。滿腹疑惑,正準備抬頭問一句,卻突然感到後腦一陣鈍痛。
一漫抓著銀製的果盤猛地砸向他的後腦,見他頓住,抬高手臂,用儘全身力氣,又砸了五六下。
紀藍看著慢慢倒下的泰雲侯眉頭挑的老高,麵露不忍,看了一眼喘著粗氣的大公主,怕泰雲侯真的命喪當場,連忙接下銀質果盤。
看著他腦後似有鮮血溢出,一漫瞥了眼果盤,果然看到了一點血跡。將盤子拿過來,又塞到剛剛拿著果盤,現在哆哆嗦嗦的宮女手裡。
能出現在這裡,還叫住她,就說明並不無辜。就算是無辜的,為了自保,也是應當的,不過是為了確保他暈了而已。
一漫平複了幾下呼吸,看著愣在當場的一百人,清了清嗓子,聲音淡然,“你們四個,摁住他,堵住他的嘴,以防他醒過來。剩下的,排成四列,擋住他。”
紀藍立刻反應過來,點點頭,轉身對著宮人,麵容肅然,瞬間便有了清思殿大宮女的氣度和威嚴,“公主說的,都沒聽到嗎?”
眾人看著鎮定的大公主,漸漸動起來,不過半炷香的功夫,平日訓練有素的宮人便重新排列好,正踩在泰雲侯所在的地方。
紀藍看了兩遍,見沒有破綻,又讓人將小葉紫檀的扶手椅擺在宮人身前,扶著一漫坐下,上前給一漫整理服飾。
“果然是大公主,剛剛臣妾就看到大公主的儀駕,正好一同賞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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