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管將軍突然敲響清思殿的宮門,小太監去稟報了,一漫才下令打開。
“大公主,陛下召見。”
寒枝下意識就拉住了一漫的胳膊,“深夜陛下還召見?”
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清思殿的宮人都起來了,有的還衣衫不整躲在樹後麵,觀察情況。
如今是深夜,公主一人出去,不知道是不是陛下召見,或者會發生什麼事。
管將軍眉頭緊皺,一身武將的氣勢迫人,“陛下隻召見大公主一人,宮人速退。”
有變數,總比一直被關著好。
一漫拍了拍寒枝的手,正要走出宮門,卻看到宮門外除了圍成一圈的羽林衛,暗處還有許多豺狼虎豹在盯著。
一漫猛地轉身,從靴子裡抽出一把匕首,遞給寒枝。
“大公主——”
晚春地上依舊涼的刺骨,跪了一刻鐘,皇帝才抬了抬眼皮,“起。”
外有羽林軍,內有寒枝紀藍領著,應該不會有人敢打清思殿宮人的主意了。
沉著有力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顯得格外有清晰有力,振奮人心。
“還狡辯。”
“兒臣從未與泰雲侯有過超出君臣的接觸,沒有私情。兒臣問心無愧,請宗室與大理寺共同追查,以證清白。”
宿衛統領白洪,帶著兩個侍衛,將證據拿上來,放在一漫眼前。
“兒臣參見父皇。”
皇帝第一次從骨子感到一點危險的感覺,身子不自覺的靠後,靠到了椅背上。
自證清白便是醜聞嗎?
若是大淩連這點底氣都沒有,還要什麼顏麵?
不過番邦小國,大淩何時需要顧忌番邦的感受了?
皇帝的話一出,一漫便知道皇帝在乎的不是泰雲侯,也不是她的清白。而是顏麵,在天下人,在番邦麵前的顏麵。
皇帝心緒平靜下來,看著一漫平靜的麵容,莫名生出些不受掌控的煩躁。
一漫垂眸看了一眼,“是方家老夫人求兒臣帶她走的,並不能證明兒臣與泰雲侯之間有關係。”
“那你與泰雲侯在楊府私會怎麼說?”
“朕從來不知道那你還會動刀子?”
是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氣勢內斂,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這般讓人看不透了。
經此一事,清思殿便與宮中的其他人不一樣了。
“荒唐,此事乃是醜聞,若是公開調查,豈不丟了我大淩的顏麵。況且沙陀國還在京中,你這般是要讓番邦都知道我大淩公主不知廉恥嗎?”
“是。”
管將軍此人,正直忠勇,儘職儘責。越是刺激他,他就越會儘職儘責。
清思殿中的眾人頓時眼睛發亮,慢慢聚集到宮門門口,一個個如同振奮的士兵氣勢上升,團結一心。
一漫麵色平靜,抬眸看著皇帝,“這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