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一凡眼神一凝,陡然正色。
那不是夢!“刷1
絕世劍客立馬轉身,三兩下披上衣服,拿上佩劍,便出門而去。
僅僅當日黃昏——
“咚咚咚……”
驚雷劍派的鐘聲亦是響了起來。
此鐘並不報時,尋常隻在早晨、中午與黃昏會響起,一聲便是晨練午練晚練,兩聲便是早飯午飯晚飯,若是連敲了三聲,便是召請門中長老前去商議事宜,四聲則連管事也請,五聲及其以上便是大會,在山中的內門弟子隻要聽見,皆需到常
鐘聲越多,事宜越急。
“咚咚咚……”
此時鐘聲就沒有停過。
門中長老、管事與內門親信弟子亦是慌張至極,片刻之間就已全部到位。
舒一凡還請門中長老管事清點了一遍,若有光州本地人,便請回去。
隨即驚雷劍聖手提佩劍,神情凝重。
“而今世道不穩,神靈無德者眾,有無德之神下界為亂,禍害人間,舒某奉仙師之命,召請諸位,助仙師鏟除無德之神!
“舒某手中有一份名錄,剛從州城衙門得來,記錄著整個光州的道觀廟宇,需請諸位內門弟子火速前往,星夜兼程,務必以最快的速度全部趕到,並檢查廟中是否有天鐘帝君的神像。若有便留下來,若無便回門中,等候安排。
“光州周邊幾州的道觀廟宇也得前往,便請諸位長老管事辛苦一些。
“……”
底下長老管事、弟子門人皆是茫然。
“天鐘帝君?”
“哪位仙師?”
“我們到了又做什麼呢?”
“……”
驚雷劍聖隻是環顧一圈,四周便又安靜下來。
“正是禾州與北方那位仙師。
“彆的莫要多問,我等要做的,便是找到整個光州及其周邊所有供奉有天鐘帝君神像的廟宇,等到冬至那日子時一過,全部弟子一同動手,將之斬碎,不得有誤。隨即留守當地,不準有人再立再供。在此之前,需請諸位把守秘密,莫要宣揚出去。”
砸碎神像?
眾人震驚。
卻也神情鄭重,抱劍稱是。
聲音鏗鏘,響徹霧山。
“斬碎神像之時,若有旁人問起,亦或阻攔無需遮掩,隻報光州驚雷劍派名號、如實講述即可。”
簡簡單單一句,卻是對於如今驚雷劍派的實力、在光州民間威信名聲的絕對自信。
“是1
不多時,一名名劍客帶上長劍與馬,皆領命下山而去,在霧山腳下分開,很快散於江湖中。
武人自有衝天豪情。
更何況斬妖多年的驚雷劍派。
隻是此次不同。
此次要斬神靈!
……
長京,相府。
幾經風雨幾經浮沉,如今的俞堅白早已不是當年逸都城中初見、年邁不誤風流的俞知州了。
十八年歲月風霜,以及政務煩勞,早已使他成了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容顏一天比一天老,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撐多久,卻還得強撐下去——如今天子寵幸國師妙華子,然而妙華子所行所為與他師父當年截然不同,作為宰相的他是唯一一個能在朝中勉強與之對抗的人,若他倒了,便再無人可以製衡這妖道了。
如今這間大廈,是他在支撐。
朝中有識者皆不願他倒下。
“唉……”
俞堅白歎了口氣。
惟願得一明君,天下太平,百姓安生。
沒有多久,外麵有人來報。
“劉尚書來訪。”
當年逸都知縣,後來普郡太守,再後來調任京官的劉長峰,如今已成當朝大員,正任禮部尚書。
雙方見麵,劉長峰便一陣行禮。
俞相請他坐下,看了茶水,語氣親近“長峰最近睡得可好?”
“俞相也做夢了?”
“……”
雙方對視一眼,都已明了。
閒話便已不必多說。
“先生行走天下以來,斬妖除魔不知多少,行事一向為民,如今托夢於你我,又涉及這位古神,定有特殊與為難之處。本相是無條件信任先生的。”俞堅白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便請長峰托職務之便,先行下令,送書光州、越州、禾州、寒州、路州與絡州幾地的官府衙門,將之從道觀請出,不準再供。本相這就上書,請奏陛下罷黜神靈。若陛下允準,自然是好,若是不準,本相咳咳離油儘燈枯也不遠了,先斬後奏總比抗命不尊好,陛下也不會因為這等小事為難本相。總之定不連累長峰。”
“俞相哪裡的話?下官與先生也是舊識更曾在禾州親耳聽聞先生除妖事跡,親眼見證先生除妖為民,下官對於宋先生又何嘗不信任呢?何況相比起一位從未聽過的神祇。”
“無需多言,便先去吧咳咳咳……”
“俞相注意身體。”
“知曉了。”
“下官告辭。”
尚書躬身退出,出門而去。
老相稍候片刻,也騎驢入宮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