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史書,作為世界運轉至關重要的一部分,本就能自動記錄一切,並且不為外來意誌所左右,畢竟這可是天道律法在創立之初,就設定好的內容!」
廉似乎知道呂仲不清楚這一點,於是特意提及。
「原來如此!」
得知這麼一真相,呂仲的心情難以平靜。
也是強忍著心中的好奇,他才沒脫口問出一句,天道律法跟黃泉律法之間,到底是怎麼的存在關係?
正所謂知道得越多,可能沾染的麻煩就越大。
對這一點,呂仲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的。他可不想因為知道得太多,惹怒將仙界信息封鎖的天道子,進而給自己招致滅頂之災。
「不過,還真是想問一問,為何如今是傾頹時代啊!」
呂仲默想到這裡,才將心中雜念抹去。
回歸正題。
為防止可能的意外,他決定還是多問幾句:「既然歲月史書能自行運轉,可為何還要設置掌書吏一職?」
「自然是防止出現錯誤後,無法及時進行修正。」
「何為錯誤?」呂仲追問道。
廉聽到這話,意味深長的看了呂仲一眼,才道:「是指影響天道律法運轉的因素,由於大人您也知曉的那一限製,請恕廉不能將之具體內容道出。不過......想必以大人您的聰明才智,應該能猜到是什麼。」
「我討厭謎語人!」
呂仲心中腹誹一句,很快明白對方在暗示什麼。
不外乎是,整個天道體係雖然獨立,有著凡界到仙界的完整架構,但卻並非是唯一的體係。諸如外道諸惡的存在,就是對這點猜測的最好證明。
可從如今的情況來看,這掌書吏好像也沒能起到作用。
「難怪......葉磐鹽會將如今稱為傾頹時代!最輝煌的時代已經過去,連曾經設下的保險都無法正常運轉,稱之為傾頹也並無不當。」
呂仲想到這裡,心中忽然有所明悟。
確定自己的行為,不會引發巨大災難後,他當即答應下來。
一轉手,就從山河洞天中取出一朵彼岸花。
「感激您的賜予!」
廉緊張接過此花,明明彼岸花對一般人是如此普通,可她卻如獲稀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的將之捧在手心。
待仔細收好,她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讓大人您見笑了......」
之後廉按照之前兩人的交易,將呂仲所詢問之事,一一詳細道出。
「此事被冠以「淚火血戰」之名,算是此界道盟組建之初,所經曆又一場重大事件,起因於泛濫至靈寰界的渣滓殘餘......」
隨著她的話語,曾被掩蓋於曆史塵埃,波瀾壯闊的一幕被徐徐揭開。
「要說起這淚火血戰,就不得不提起前事,也即是另一場重要的大戰——地上仙庭的崩壞,兩件事有著莫大關聯,正是地上仙界的崩壞,才有了後來靈幻山脈中的九髓一族的誕生,進而引發了淚火血戰。」
「如靈寰界某些曾是事實,如今已成了傳說的真相一般,在此界誕生最開始的時候,修士隻要修煉有成,縱使不飛升至仙界,也能步入真仙之境。而地上仙庭就是由這些真仙所組建而來,他們曾經一直繁榮,並本能繼續繁榮下去。」
「直至仙界泛溢至下界的渣滓出現。」
「你是指......天上的災難?」
呂仲想起了,記憶中藥雲二人談話的內容,其中就有提到過道盟的來意,以及那時候九髓一族出現在靈幻山脈的原因。
「的確有這種說法......也正是這一場災難,導致了地上仙庭的崩壞。隨後,仙庭殘存的一支,也即是九髓遷入靈幻山脈深處,而後在裡麵繁衍生息。此族天真的認為,如此就能躲過那一場滅世大劫。」
「於是就有了淚火血戰的發生。」
廉以平靜至極的語氣,以曆史旁觀者的身份緩緩說道:
「經此一役,九髓無一人生還。」
「所以......現在靈幻山脈中,那些曾經遍地的禁製,其實是......墳?」呂仲聽到這裡,不由回想起了那些禁製的異常處。
如今回想起來,似乎也隻能這樣解釋。
「大人,這點您說得沒錯。」
廉肯定了呂仲的話,並順著說下去:「在渣滓被徹底清除乾淨後,為了紀念曾經的那場血戰,也是為了緬懷九髓曾經的貢獻。於是仙人們在離開不適於他們存在的此界前,特意令一尊雷麒麟鎮守其中,還為九髓一族樹立了衣冠塚。」
好吧!
呂仲聽到這裡,心道自己這下算是清楚了。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那處擺著伏柳古露的禁製,大概率是某人的衣冠塚......如此說
來,當初我的猜測怕也錯誤的,藥雲主動變成那副鬼樣子,應該不是玩完了擊退敵人,真正目的怕是為了守護......於青河的衣冠塚。」
「如此一來,我豈不是在......」
似是明白呂仲的真正用意,此刻廉忽然笑道:
「大人,解鈴還需係鈴人呐。」
「你是說?」
廉點了點頭,又道出更多曆史真相:「當初淚火血戰的激烈程度,若不是有仙人竭力維持,恐怕靈寰界已是不複存在。隻不過,縱使打到這般毀天滅地,位於主戰場的九髓一族,卻仍是無一人潰逃。」
「那股守護的家園的意誌是如此的強烈,以至於連冥河對他們的感召,也無法令那些戰死英靈挪動分毫。我想大人您要找的目標,如今也還徘回在那裡。」
呂仲明白廉的意思。
係鈴人,自然指的是於青河。
正是因為此人,藥雲才會守護他的衣冠塚。
好一段延綿漫長時光的淒美愛情!
如果能設法找到於青河的英靈,甚至是助其與藥雲相見,借此得到對方的首肯,豈不是就能取走其衣冠塚之物?
儘管這樣做,未免有些掩耳盜鈴的嫌疑,但能叫呂仲做到問心無愧。況且,他自忖身懷著灰霧空間,加之如今實力早已更勝從前。以現在準合體後期的實力,說不定真能借場景回朔,達成這一想法。
念及至此,他就準備向廉告辭。
卻不料,是廉先開口了。
「大人,廉雖然得了彼岸花,但擔任掌書吏如此之久,也算有了感情。直至您重返仙界為止,若日後有需要,可儘管呼喚。」
說罷,她微微一欠身,身影才消失不見。
聽完這話,呂仲站在原地一陣。
而後才大步朝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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