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也是正常。
弑師罵名,可不是誰都能若無其事承受的,哪怕合體期修士也難有例外。那方山老祖看著是個虛偽小人,做下這般事情,還想方設法的遮掩,最後迫於無奈,才安了個莫須有罪名。
隻能說此女命不該絕。
這般事情,倒也是十分常見。
得知了事情前因後果,呂仲很快便想好了出手理由。
這次師出有名,自然是助方山子後人玉嬋,鏟除方山老祖這大逆不道的弑師逆徒,從而站在道德製高點上。
“嗬嗬,看來我也挺虛偽的。”
呂仲想到這裡,不由自嘲一笑。
但這就是正道修士一貫的行事風格。
師出有名,行動也就簡單許多。
呂仲自忖實力足夠,於是選擇擺明車馬,攔在柱梁船城前進方向上,鼓動法力擴音,直接列數方山老祖罪狀。
不用羅列多少。
單是弑師這一項,就足夠逼對方現身。
隻喊了數句。
城中聽聞這一驚人事實的修士,無一不是隨之色變,驚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唯恐不小心出聲後,給自己惹來大麻煩。
一眾方山宗弟子,此刻麵麵相覷。
沒人敢相信,門中竟出了這般大事。
方山子居然不是傷重坐化,而是被自己的入室弟子弑殺?
這事簡直駭人聽聞!
唯有一眾長老,這些清洗後留下的方山宗高層,此刻一臉的陰沉,他們沒想到這事竟然暴露得如此之快。
“方山老祖,你可敢出來與我對質!”
“既是血口噴人,又有何不敢!”
方山老祖於盛怒中現身,仿佛真要跟呂仲辯駁一番的樣子。
他一現身,下方城中頓時傳來歡呼叫好聲。
呂仲打量來人一眼,不得不暗讚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難怪自己道出之前那番話,城中修士對此多是不信。
也難怪。
隻見這方山老祖,長得是鶴發長眉,一臉和善,兼且身穿道袍手執法拂塵,好一副得道高人模樣。
若不是呂仲先入為主,才不會懷疑來人是弑師逆徒。
可下一刻,來人便露出了原形。
隻見方山老祖,揮手就打出一道光幕,將二人與外界隔離,隨後就直接傳音,再不做絲毫掩飾。
“這位道友,我方山跟你素來無緣,何必為了區區一賤婢,最後鬨得得大打出手,你說對是不對?”
“這話說得有理。”
呂仲點頭,如果有的選擇,他的確不想出手。
見來人點頭,方山老祖嘿嘿一笑,倒像極了一個真性情之人,當即就報出了自己的價碼。
拂袖一掃,臉上浮現出肉痛之色的同時,手中還多出一方玉盒。
揭開,裡麵赫然躺著一株靈藥。
觀其靈氣濃鬱程度,少說也是株近萬年的靈藥。
“隻要道友不再多管此事,並將那賤婢送出,這株萬年雪靈參就能歸道友所有。”
“倒是舍得下本錢!”
呂仲淡淡一笑,卻沒有接過那玉盒。
這一舉動,頓時叫方山老祖臉色微變,頓時勃然大怒道:“道友這是何意?我如此低聲下氣,你也還是看不起我,莫非真要為了那賤婢,為了方山宗那幾根爛船釘,與我大打一場不成?”
“正是如此。”
呂仲攤手坦言:“誰叫你祭煉了那虛數金,此物一旦浸入他人神識,便要徹底清除,方才能重新使用。”
“況且,葉某又豈是那種與弑師之徒,同流合汙之人?”
“所以.還請道友授首吧!”
一道紫色劍光劃破長空,被方山老祖側身險之又險躲過,繼而又飛掠出近千裡,方才轟然爆開,化作一片雷沼擴散。
隻此一擊,便叫百裡方圓化作烏有。
數息後,方才有轟隆雷響傳來。
如此驚人一招,看得方山老祖心驚。
同時深知,自己並不來人對手。
“拚了!”
方山老祖毫不懷疑,麵前這黑衣青年所言真假,當即就一拍胸脯,悶哼一聲,從上麵抓出一團血肉。
依稀可見,血肉仍在兀自蠕動,內蘊符文無數。
此為“戮仙蠱”。
仙,指仙道之意。
為舊時巫道,專門對付仙修之用。
曾經,方山老祖就是靠它,成功偷襲了師尊方山子,並最終借此成功弑師。
隻可惜,本以為掌控方山宗資源,自己就能修為大進。
可他沒有想到,偌大的一個方山宗,早已經是徒有其表,不過是表麵光鮮而已,全靠方山子維持著。
大錯鑄成,後悔也為時已晚。
方山老祖隻能咬牙吞下,並寄希望於方山子拚命奪來的“異金”。
卻不曾想,麻煩因此而起。
“給我去死!”
方山老祖一聲怒吼,屈指將戮仙蠱打出。
那團血肉蠕動,化作一血色箭頭,以難以置信的速度,瞬間跨越千丈距離,出現在呂仲身前。
“叮!”
一聲清脆碰撞聲。
“嗬,就這?”
呂仲淡淡一笑,將撞在虛空護罩上的蠱蟲彈飛,繼而一道紫光掠過,將之轟成齏粉,連半點殘渣都未剩下。
“你!”
目睹這一幕,方山老祖心中劇顫。
他哪裡看不出,來人是掌握了空間方麵的能力,是以能輕易穿透仙修法力護罩的蠱蟲,才會如撞上鐵板一般。
戮仙蠱針對的是仙道靈氣。
對上這種擬法則護罩,自然沒半點效果。
一合手,方山老祖祭出最後底牌。
隻見他周身,驀然多出數個幽邃洞口,緊接著有寒氣彌漫而出,緊接著更飛出大大小小,一共九具冰棺來。
見對方動作,呂仲神色也嚴肅起來。
“看來,閣下不單止弑師,連師祖也沒放過啊。”
“沒錯,欺師滅祖!我方山就是做了,如此大好材料,豈有置之宗門後山,放著不用的道理。”
“這幫老骨頭,也該發揮餘熱了!”
方山老祖一臉厲色說完,又祭出一盞冰燈,念念有詞起來。
“嗡嗡嗡!”
冰棺開始劇烈顫動,繼而棺蓋驟然炸開。
一下子,接連九道身影出現。
無一例外,俱都是不化骨,可比擬合體後期修士。
如此等級的煉屍,距離最後化作旱魃,隻差一步之遙。
呂仲瞥了一眼其中的方山子屍體。
“我還是小瞧了你,恐怕在弑師之前,閣下就已經開始滅祖了!不得不說,道友做事還真是.”
“始終如一?廢話少說,領教一下我的手段吧!”
方山老祖噴出一口精血,手中持著的冰燈頓時大亮,綻放出一圈冰藍色光焰,轟然朝著四麵八方擴散。
席卷過九具煉屍,頓時叫後者複蘇過來。
與此同時,城中也混亂了起來。
那些患有冰屑病的修士,此刻無不是狂性大發,開始瘋狂攻擊起周圍的活物。
更可怕的是,一旦因此而受傷,便也會出現同樣症狀。
一時間,無數人因此受難。
同時,大量藍色光點從冰屑病患者體內溢出,衝天而起,朝著半空中彙聚。
呂仲這時正與那九具煉屍纏鬥著。
就實力而言,他在這時已然處於下風,蓋因對麵的九具煉屍,在得到城中溢出的那些光點後,竟然一下實力大增起來。
不用說,這又是方山老祖的後手。
“此人當真是棘手,不過.他卻少算了一點。”
呂仲淡淡一笑,一口金劍從袖中緩緩滑落。
那就是。
我同樣也並非易於之輩。
沒有了諸惡、墮仙在一旁虎視眈眈,呂仲使用天道斬殺劍,終於是可以毫無顧忌。
抬手,揮劍!
天地間,驟現一抹金光。
繼而,黃金樹搖曳。
未等方山老祖明白發生了什麼,他傾注了畢生心血的九具煉屍,就這樣頃刻間化為烏有。
“嗚哇!”
冰燈出現裂紋,又炸作漫天碎片。
“你,你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我隻是想說,似閣下這般欺師滅祖,是會遭天譴的!”呂仲緩緩收劍,語氣平淡的說道。
“哈哈哈,天譴?現在這天,除了雷劫,還剩下什麼?”
方山老祖哈哈大笑。
作為合體期修士,哪怕是對過往一切毫無所知,也能從墜下的渣滓災難中,察覺出此方天地的不對勁之處。
天道朽朽老矣,似足了行將就木的老人。
良久,也未見異象發生。
“果然呢。”
呂仲誘導對方說出這話,其實也是為了印證心中所想。
這天道啊,還真是傾頹儘顯。
將方山老祖斬殺,他如入無人之境來到方山宗山門,並很快就在此人的閉關處,找到了剛剛煉成劍形的虛數金。
“前輩,您的大恩大德,玉嬋沒齒難忘!”
“關於此物,還請您收下。”
在呂仲即將離開時,大仇得報的玉蟬,這時忽然遞出一物,乃是一方精致玉盒。
輕輕打開,裡麵裝著一琉璃玉球。
可清晰見到,玉球中封著一翠綠液滴。
伏柳古露?
呂仲真沒想到,自己與這物如此有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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