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之後的呂仲,繼續向聖道山前進。
根據他的了解,想要完成跨界傳送,至少還有兩重難關要渡過,其一是外圍的玄蟲殺陣,其二是如何在激發大陣後,堅守至傳送開始。
尤其是第二個難關。
彆看隻有那麼十息時間,可想要在煉虛修士眼皮底下,順利完成傳送,其難度對一名化神修士來說,實在還是過於艱難。
以兩個境界的實力差距之大,呂仲可沒有信心接下一招。
所以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
呂仲暗想道。
世上,本來就沒這麼多完美計劃。
眼下既然有可行之路,那麼不妨且做嘗試嘗試。
在前進的同時,呂仲也沒忘了那道盟修士。
在投入山河圖後,早已經將之交給化身,喂下一枚五階療傷丹藥,此人早已經是傷勢穩定。
不過,由於先前損耗過重,一時半會也不見得能醒來。
隨著時間流逝,內城的動靜越來越小。
顯然是作亂的黃泉道修士,已經快要被徹底鎮壓。
見到這幕,呂仲不由加快了速度。
又過了百息,他終於望見了此行目的地。
一條霧氣濛濛的小河。
再近一些,就能發現這哪是什麼小鶴,分明是一片扭曲折疊的空間,裡麵儘管霧氣綽綽,但山巒數目都隱約可見。
而這,就是大名鼎鼎的玄蟲殺陣了。
在三萬年前,由玄蟲道人所布。
呂仲步伐略微一頓,單手一翻,頓時一塊令牌出現在手中。
令牌為木製,製造粗糙。
上書“檢修”二字。
凡陣法,皆有運轉不靈的可能。
尤其是這種以蟲為陣,而並非以禁製為殺機的類型,由於蟲豸繁衍死亡頻繁,更是注定會充滿了變數,故而此陣在布成之初,就設有特殊檢修通道,可讓檢修的陣法師進入玄蟲殺陣中,而不觸發警報。
當然,想要指望它直接通過殺陣,是不可能的。
甚至乎,為了防止異族奸細利用檢修通道,實現對跨界傳送陣的破壞,陣法師進入到陣法中,出現的位置還是最危險區域。
這樣一來,縱使是高階異族混入,也無可避免要在闖陣過程中,引發出不小的動靜。
從而被監測此陣的修士察覺。
呂仲之所以敢進入,還是自忖有灰霧空間在,大可以一步步的摸索,以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悄無聲息地通過玄蟲殺陣。
他祭出檢修令牌,小心翼翼地闖入了霧氣中,
......
就跟之前呂仲了解的一樣,玄蟲殺陣不愧是合體後期大修的手筆,果然稱得上是詭異。
一進入到陣中,他就立刻發現自己的神識,明顯受到了壓製,縱使是竭儘全力,也不過隻能離體千丈,並且裡麵的霧氣,遠非看上去那麼簡單,竟有極強的致幻效果,連化神後期修士也無法抵擋,以至眼前幻像重重。
可以上這些,還不是讓人最頭痛的。
玄蟲殺陣,顧名思義殺手鐧,就是一種被稱為“玄蟲”的異蟲。
它們據傳是遠古異種,一隻隻都有著高達百丈的體型,身軀頗為怪異,由碩大的蟲顱跟三隻蟲足組成。而蟲顱部分中,臉部隻占最底下的十分之一,其餘皆為開叉狀骨冠,上麵遍布無數細小孔洞,陣中彌漫的白色致幻霧氣,便是由這些小孔噴吐而出。
隻不過這種吐霧手段,隻是玄蟲在營造生存環境,它們對環境的要求極高,能且隻能生活在這種迷霧中,一旦離開這種特殊霧氣,則立刻就會衰竭死亡。
除了吐霧手段,玄蟲真正的大殺招,是一種能裂解物質的破滅玄光。
無論是法寶、靈寶,還是異族所煉之異寶,又或者是護體罡氣還是其他異族的護體光華,在玄蟲所吐玄光麵前,皆是眾生平等。
就呂仲三萬年前,看到過的演示影像。
都是觸之即破。
就是如此的蠻橫不講理!
或許正是因此,玄蟲一族在誕生之初,才會獲得隻能生活在霧氣中,無法自由離開的限製。
若不然,早該是一方天地的霸主。
“咚,咚咚.......”
霧氣中,一隻巨足落下,緊接著是另外兩隻。
呂仲第一次,見到了玄蟲的模樣。
果然跟描述中一致。
當即,他靠在樹乾上,一動不動起來。
直到巡視身影過去,這才繼續前行。
由於無法飛行,想要通過內部空間巨大,足足有萬裡的殺陣,並非是一件容易之事。路途如此漫長,過程中充滿了變數,而這就是設計者想要看到的。
也因此,呂仲乾脆也不急。
既然一時半會,也沒有激發傳送陣後,應對煉虛修士的辦法。
那乾脆徐徐圖之。
三日後,山河圖內的道盟修士,終於蘇醒。
起初,此人警戒心極高。
呂仲對此,並不感到意外。
如此純種的道盟修士,若是沒有足夠的警戒心,隻怕也無法在敵人的老巢,一直安然存活著,從未被聖衛們發現蹤跡,直到不幸被殃及池魚。
見到是這種情況,呂仲沉吟起來。
鑒於此人實力低微,想要從自己手中逃走,基本沒有可能,他乾脆展示了殘刃碎片,及三萬年前那塊道盟身份令牌。
果不其然,此人態度立刻變化。
儘管他的神色中,還帶著固化般的強烈戒備,心中並未完全相信呂仲,但眼中難以掩飾的,也多了一種渴望與同類彙合的情感。
“閣,閣下究竟是何人?”
宋韋按捺住心中震驚,將視線從斬殺劍碎片上移開,沒再去想為何會有人,在沒有使用特殊邪法的情況下,就能煉化斬殺劍為己用,一臉戒備說道。
將他這番表情儘收眼底,呂仲淡淡一笑:
“我是誰,這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現在既然神誌清醒,並且早已無性命之危,那麼為報我的救命之恩,是否該回答幾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