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客套一陣。
直至有執事找過來,青鼎真人才告辭離去。
望著離去的身影,呂仲目中閃過一抹凝重,這種人不好對付,連弟子被殺了都能隱忍,放到小說中要麼是主角,要麼就是一方巨擘。
“若有機會,最好還是……”
這個念頭剛生出,就被他摁下。
不再多想。
……
滯留雪龍關半月,船隊才重新起航。
平安回到長春仙城,久等多時的陣法師立刻上船,開始對飛舟的陣法禁製進行修複,時間至少要三五個月。
呂仲繳獲的那艘飛舟則更久,保守估計也要半年才能修好。
修複耗資數以十萬計,即便如此仍是大賺,一艘百丈飛舟價值不菲,更彆說這還是一艘戰爭飛舟,少說也是五十萬靈石起步。
長春穀那邊,也送來了丹藥靈石,價值數萬靈石。
這一趟,可謂賺得盆滿缽滿。
趁有時間,他回到臨濤閣。
日子一天天過去。
戰火愈燒愈烈,根本見不到停下的勢頭。
雙方圍繞那座靈石礦,鉚足了勁大打出手,彼此間各有大量傷亡,每日貼在長春大街告示牌上的陣亡名單,至少是三位數起步。
多是雇傭來的散修,或是附庸長春穀的家族或門派修士,小部分是長春穀弟子。
期間,長春仙城也遭遇過襲擊。
好幾座大工坊都被炸上了天,個個工坊主都是損失慘重,其中就有東卜煉丹工坊,是損失最大的一處,據說近乎被夷為平地。
連城內都是如此,城外就更不用說。
一處處原料產地遭襲。
有成功抵擋的,也有被燒了個乾淨的。
此種情況下,連誠德商會也遭了殃,兩個農莊成了白地。
庭院中,呂仲正在跟於鳳兒喝茶。
“夫君,你說這樣下去,會不會變成兩域戰爭?”於鳳兒目中帶著憂色。
呂仲也有這種擔憂,兩域戰爭可不是開玩笑的。
當初的三宗之戰,死去的修士成千上萬,凡人則是上千倍之多,已不能用生靈塗炭來形容,元嬰宗門若真的全麵開戰,隻怕戰火要燃遍整個南蠻。
在此情況下,想安心修煉根本不可能。
“希望事情,不會糟糕到這種程度。”呂仲想了想,才回話。
這場大戰的起因,隻是爭奪一座靈石礦。
按理說,本不該打到這種程度。
“真不知道,那些真君心裡是怎麼想的。”
真君意誌即是宗門意誌。
隻要掌控宗門的元嬰真君想打下去,那麼宗門戰車就隻能一直向前,要麼碾死對手,要麼宗門分崩離析,不存在自己刹車的可能。
……
轉眼半年。
飛舟的修複進度,比預想的要慢一些。
要到明日才能修好。
這段時間裡,呂仲已經將曜雷石煉化完畢。
甲木雷法精進不少,能凝出威能不俗的甲木雷符。
戰爭還在升級,雙方繼續加大投入。
死亡的修士成了數字,不但有煉氣期修士,也有築基期真修,連結丹修士也會偶爾出現在上麵,名單一天長過一天。
呂仲不由慶幸,好在自己當初判斷準確,這才避開了最激烈的時候。
可一想到馬上要出發,心中還是有些打鼓。
據他所知,遇襲的飛舟船隊越來越多,不乏被擊落摧毀的飛舟。
在這種情況下,出航真不是什麼好選擇。
“凝霧坊市……”
這是船隊要去的下一個地方。
凝霧坊市位於長春域西南,是坐落三域交界處的小坊市,常年都被濃烈霧氣籠罩,那邊今日傳來求救信,稱被突然出現聯軍圍困。
船隊的任務不單止是將援軍運過去,還要留下來協防一年。
“協防,希望不要出什麼幺蛾子。”呂仲默想道。
翌日一早,他來到碼頭棧橋。
原本煙熏火燎的飛舟,此刻已是重新上漆,外觀看起來煥然一新,原本破損的法陣禁製,經過陣法師之手修複,也恢複如初。
隊伍多了不少新麵孔,說明上次很多人永遠留在了雪龍關。
目光掠過方寬宏跟解玉,兩人在這段時間“忙得腳不沾地”,沒少跟聯軍方麵滲透進城內的奸細聯係,他將此事報給長春穀方麵後,那邊決定讓呂仲靜觀其變,由新派來的一名長春穀築基負責監視。
此人名喚做方卿,一副陰鷙麵容,像是專門用來處理臟事的。
呂仲跟方卿接觸過幾次,總感覺他是條擇人而噬的毒蛇。
“有機會,不妨將他誤傷了。”
不然一直留在身邊,委實難受。
待物質補充完畢,船隊緩緩升空起飛。
呂仲揮手跟於鳳兒告彆,這傻婆娘到了築基也教人不省心,堂堂築基真修都能哭花臉。
隻好傳音讓安慰她不用擔心,自己很快就會回來。
……
“砰砰砰!”
一道道法術淩空炸開。
船隊出發兩日,遭遇了一群暴風鷹。
這群扁毛畜生領地意識極強,船隊剛進入範圍就開始被攻擊。
此時此刻,在三階暴風鷹王的帶領下,龐大鷹群朝船隊發起猛攻,吐出一道道風刃,數量密集得好似雨點。
修士予以反擊,打出一道道法術。
直至船隊完全離開暴風鷹領地,鷹群的攻擊這才停止。
接下來是一段寧靜航程。
船隊飛行在雲海上,天清氣朗令人心情舒暢。
除了值守修士,其他人這個時候,都在甲板上燒烤吃肉。
暴風鷹肉效果不凡,吃了能壯大氣血,對一些小毛小病還有療愈效果,平時想要獵到暴風鷹可不容易,此刻一個兩個都在大吃特吃。
呂仲也不例外。
他作為結丹修士,不好出去影響彆人,於是窩在艙室內。
撒上靈藥粉末,吃起來酥而不柴。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這感覺,真爽!
敲門聲不合時宜響起,呂仲表情冷了下來。
“進來吧。”
解玉推門進來,手裡捧著一盤金黃酥脆的烤肉,看似如常的神色中,夾雜著難以掩飾的一絲緊張,臉上自然浮現笑容,微笑道:
“前輩,這是虞真人烤好的靈肉與靈酒,請您享用。”
此番船隊出行,除了負責守護船隊的呂仲,還有長春穀的一位結丹修士虞小慶,是個結丹中期修為的老牌金丹。
好肉美酒當前,呂仲卻是冷笑一聲,望著解玉道:
“知道為什麼讓你送來嗎?”
聞言,解玉心中一顫。
但還是壓下心中不安,低頭道:“晚輩不知,還請前輩明示!”
“意思是,你已經沒用了。”呂仲淡淡說道。
說著,目光掠過下了毒的酒肉。
想必此女心中也是有所察覺,不然不會選擇這種粗淺下毒方式,怕也是想做最後一搏。
對麵,解玉明白自己已經暴露,否則呂仲不會如此說話。
她正想要說什麼,方卿已是推門進來,看也未看一旁的解玉,拱手道:“前輩,船隊的位置已經傳出,是否現在開始收網?”
“嗯。”呂仲點頭。
聞言,方卿轉頭看向解玉,陰惻惻一笑:“方寬宏已經自絕,你是自己動手,還是讓我幫忙?”
後者慘笑一聲,仰頭將一瓶藥液服下,三兩下沒了氣息。
“下次記得,不要讓人死在我麵前!”呂仲皺眉道,兩宗交戰死人是常有之事,但並不意味著他想看到死人。
“是晚輩考慮不周,還請前輩恕罪。”
“將屍體帶走吧。”呂仲心中決定,若之後有機會,定要將這位送走,這人也不是什麼好鳥,殺了不會有心理負擔。
“是。”方卿一招手,笑著將屍體並毒酒毒肉,一起收入儲物袋中。
他拱手告辭,轉身出門。
打出幾道清潔術,呂仲看向桌上酒肉,再沒半點食欲。
“罷了,馬上就要進入伏擊圈,該提前做些準備。”
盤坐在蒲團上,開始凝起甲木雷符來。
以壓成薄片的雷煞晶為載體,甲木雷符的凝結過程相當簡單,就是耗費的法力跟神識有點多,才三枚就讓呂仲疲憊不堪。
“三枚,也夠用了。”
隨即打坐調息,迅速恢複狀態。
……
煙雲嶺。
前往凝霧坊市的必經之地。
大批聯軍修士潛伏在此。
為首的是化一觀蓮劍真人,屬道法一脈,曾經也是化一七子的一員,身著藍青道袍,頭戴一頂玉冠,是一名看起來仙風道骨的長須中年人。
旁邊有一名結丹修士盤坐,是衍真宗的嶽蒼真人,修習金曜符典,他同時還是一名劍修,一副飽經風霜的中年人麵容,鬢發散亂寬衣大袍,給人感覺更像是一名放蕩不羈的江湖俠客。
兩人俱都是結丹初期修為。
此刻一人掐訣打坐,一人站立撫劍。
“嶽蒼,你說我們誰先斬殺對手?”蓮劍真人望向嶽蒼,兩人是多年好友,時常聚在一起切磋劍術,相互間也有爭強好勝的時候。
“當然是我。”嶽蒼當仁不讓道。
武無第二,兩人為此爭了好久,如今正好是個機會。
“誰先斬殺對手,誰為兄,如何?”
“一言為定,哈哈!”蓮劍撫須大笑。
仙途清冷,能有這樣一位旗鼓相當的道侶,當真是三生有幸。
兩人說話間,遠處一支船隊極速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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