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電話的人是馬利寧,他聽出是潘菲洛夫將軍的聲音之後,直截了當地問:“潘菲洛夫將軍,剛剛觀察哨向我報告,說有一部分敵人衝進了你們師左翼的陣地,有這麼回事嗎?”
“沒錯,參謀長同誌。”對於馬利寧的說法,潘菲洛夫沒有否認,而是如實地彙報說:“一個小時前,德軍突然對1073團的陣地實施了猛烈炮擊,該團團長在炮擊中負重傷。由於團長負傷,部隊失去了統一的指揮,因此敵人的炮擊停止後,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結果被德軍輕易地突破了陣地。好在指戰員並沒有退卻,依舊在與敵人進行頑強地戰鬥。”
“潘菲洛夫將軍,您的部下真是好樣的。”馬利寧繼續問道:“那麼其它幾個地段的情況怎麼樣?”
“也不太妙。”潘菲洛夫搖著頭說:“到處都在戰鬥。正是因為如此,我無法抽調人手去鞏固1073團的陣地。我給你們打電話,是希望能獲得你們的幫助。”
“你們師的左翼不是步兵旅麼?”馬利寧詫異地問:“怎麼,你沒有給索科夫中校打電話求援嗎?”
“打過了。”潘菲洛夫如實地回答說:“他說可以為他們提供炮火支援,對進攻1073團陣地的敵人實施攔阻射擊,但卻無法出動地麵部隊進行支援。”
“等一等,潘菲洛夫將軍,我去向司令員同誌請示一下,看他怎麼說。”
“司令員同誌,”馬利寧捂住話筒,轉頭向羅科索夫斯基請示道:“潘菲洛夫將軍報告,他們師的防區遭到了德軍的全麵進攻。左翼的1073團的陣地已經被敵人突破,他希望能得到我們的支援?”
“左翼不是米沙的防區嗎?”羅科索夫斯基抬頭望著馬利寧問道:“他采取了什麼措施嗎?”
“索科夫中校告訴潘菲洛夫將軍,願意為他們提供炮火支援,對進攻沃洛科拉姆斯克左翼的敵人實施炮火攔截。”馬利寧報告說:“不過由於種種原因,暫時無法出動地麵部隊去支援。”
“米沙都無法去增援潘菲洛夫,我又能從哪裡變出一支部隊去幫助他們呢?”
“司令員同誌,難道您忘記了,如今還有一支部隊處於待命狀態。”馬利寧說道:“由他們去支援潘菲洛夫,是再合適不過了。”
“哪支部隊?”羅科索夫斯基不解地問。
“司令員同誌,您怎麼忘記了。”馬利寧連忙提醒羅科索夫斯基說:“在步兵旅的防區裡,不是還有波利提克上校的步兵第團的陣地可不遠,現在出發,最多半個多小時,就能進入1073團的陣地。”
“可是315師在前兩天的戰鬥中,傷亡了將近三分之一,如今隻剩下兩千多人。”聽到馬利寧的提議,羅科索夫斯基有些遲疑地說:“我擔心把他們派往潘菲洛夫的防區,等這一仗打下來,恐怕就剩不下多少人了。”
“司令員同誌,如果我們不派兵支援的話,1073團的陣地就有可能被德軍占領。”馬利寧向羅科索夫斯基分析利害關係:“若是左翼丟失,堅守沃洛科拉姆斯克的守軍就會陷入德軍的合圍,一旦潘菲洛夫師被切斷後路,喪失了來自後方的補給,在城市裡是堅持不了多少時間的。”
“那我給米沙打個電話。”羅科索夫斯基表情嚴肅地說:“讓他通知波利提克上校,前去支援1073團,”
羅科索夫斯基很快打通了步兵旅指揮部的電話,聽到索科夫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來,他開門見山地說:“米沙,我是羅科索夫斯基!你知道波利提克上校在什麼地方嗎?”
“知道,他的部隊駐紮在我旅二營後方的森林裡。”索科夫猜想羅科索夫斯基給自己打電話,恐怕是想讓波利提克率領部隊去增援右翼的友軍,便試探地問:“您有什麼命令,需要我向他們轉達的嗎?”
“潘菲洛夫將軍打電話過來說,左翼的1073團陣地被敵人突破,如今指戰員正在與德國人展開近戰和肉搏戰,形勢對他們非常不利。因此請求我,能為他們提供一些幫助。”
“司令員同誌,情況正是如此。”索科夫說道:“敵人突破了1073團的陣地,雙方在工事裡展開了混戰。我已經命令旅部的炮兵,向進攻友軍陣地的敵人實施攔阻射擊,將敵人切成兩段,使他們首尾不能相顧,從而方便友軍消滅衝進工事的敵人。”
“除了炮火攔截,你還為他們提供了什麼幫助?”
“我已經給靠近1073團防區的三營下達了命令,等攔住射擊的炮火一停,就立即向陷入混亂的敵人發起衝鋒,爭取消滅一些德軍的有生力量,減輕友軍的防禦壓力。”
“嗯,米沙,你考慮得很周到。不過這樣做,還遠遠不夠。”
“司令員同誌,那您是想把團鞏固陣地嗎?”
“沒錯,我就是這樣考慮的。”羅科索夫斯基在電話裡說道:“你現在轉告波利提克上校,讓他立即帶著部隊趕往你們的右翼,協助1073團打退德軍的進攻。”
索科夫知道戰場上的每一分鐘都是寶貴的,連忙給波利提克打去電話:“上校同誌,我接到司令員的電話,他說我旅右翼的1073團的防線被敵人突破了,他讓我轉告您,立即帶著部隊趕去增援1073團,一定要把闖入防線的敵人全部消滅掉。”
“我馬上集結部隊。”聽說有戰鬥,波利提克絲毫不含糊,馬上就招呼人集結部隊,不過他還是提出了自己的困難:“索科夫中校我的部隊剛到這裡不久,對周圍的地形不熟悉。如果沒有人帶路的話,恐怕無法及時地趕到1073團的陣地增援。”
“上校同誌,彆擔心,您先集結部隊。”索科夫安慰波利提克說道:“我馬上給您派遣向導,帶領你們進入友軍的防區。”
他顧不得放下手裡的電話,就吩咐卡爾索科夫:“參謀長同誌,你立即給二營長打電話,讓他派出幾名熟悉地形的戰士,趕往315師的駐地,給波利提克上校充當向導,帶著他們趕往107團的防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