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軍的裝甲部隊在斯帕斯——柳霍夫斯基地區發起的進攻,因為遭到蘇軍反坦克炮兵第289團的頑強抵抗,而以失敗告終。
麵對這樣的失敗,德國人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經過將近一個小時的休整,他們又再次向蘇軍陣地發起新的攻擊。
而此時,布利諾夫已經拍攝完了那些被擊毀的德軍坦克,正與斯塔夫斯基商議,是繼續留在這裡采訪,還是返回集團軍司令部,看能否把今天的新聞稿和照片發回莫斯科,讓報社進行排版?
斯塔夫斯基沒有立即給出答案,而是望著不遠處的葉夫列緬科問道:“少校同誌,你覺得我應該留下繼續采訪,還是返回集團軍司令部去發稿件呢?”
雖然葉夫列緬科的心裡巴不得斯塔夫斯基離開,這樣自己就不用為了確保他的人身安全而犯愁了。但此刻聽到對方問自己,躊躇了片刻,遲疑地說道:“斯塔夫斯基同誌,您已經親眼見識過,我們的炮兵戰士是如何使用反坦克炮摧毀敵人的坦克,我覺得您在這裡的采訪,可以告一段落了。”
他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您的采訪已經結束,完全可以換個地方去采訪,沒有必要一直賴在這裡。
布利諾夫顯然也聽明白了葉夫列緬科的話外之音,連忙對斯塔夫斯基說:“斯塔夫斯基同誌,我覺得我們在反坦克炮兵團的采訪已經結束了,完全可以換個地方去采訪。”
但斯塔夫斯基隻看了他一眼,意猶未儘地說:“雖說在剛剛結束的戰鬥中,我們親眼目睹了反坦克炮兵的戰士們,是如何使用反坦克炮摧毀敵人坦克的過程。但是我覺得還遠遠不夠,我們應該繼續停留在這裡,觀看接下來進行的戰鬥。”
見到斯塔夫斯基不願意離開,還想繼續留在這裡觀看戰鬥的經過,葉夫列緬科的臉頓時變成了一張苦瓜臉。作為一名反坦克炮兵的指揮員,他心裡很清楚,德軍的裝甲部隊在這裡吃了虧,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接下來的戰鬥將會異常慘烈。自己能否在戰鬥中幸存下來,都是一個問題,更彆說保護一位手無寸鐵的記者了。
“斯塔夫斯基同誌。”葉夫列緬科思索良久,最後還是決定勸說斯塔夫斯基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敵人對我們的進攻失敗了,但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可以肯定,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們的攻擊將會更加猛烈,而我們這裡也會變得危險重重。為了您的安全著想,我建議您還是儘早離開為好。”
誰知他的話剛說完,斯塔夫斯基就把頭搖得撥浪鼓似的:“少校同誌,我暫時還不想離開這裡,我想繼續看你們是如何打退德國人進攻的。這對我來說,不但是一份很好的新聞素材,同時也是一份不錯的小說素材。隻有多觀察,將來利用這份素材寫書時,才能讓書中的每一個人物變得鮮活立體。”
正當葉夫列緬科準備再勸說幾句時,德軍的進攻又開始了。
這次德國人並沒有立即出動坦克,而是動用炮兵,對蘇軍的反坦克炮陣地實施炮擊,試圖通過密集的炮火,來摧毀這些阻礙坦克前進的障礙物。
長達半個小時的炮擊結束之後,葉夫列緬科立即打電話給自己的參謀長,吩咐對方說:“參謀長同誌,立即聯係各營營長,搞清楚他們的傷亡情況。”
反坦克炮兵團在炮擊中的損失,很快就統計出來了。有三門炮被擊毀,兩門損傷,需要修複後才能使用。
聽完統計的損失情況之後,葉夫列緬科的臉色變得嚴峻起來,戰鬥開始不過一兩個小時,自己的反坦克炮兵團就損失了半數的反坦克炮。如果繼續這樣打下去,恐怕等不到天黑,自己的反坦克炮兵團就不複存在了。
經過一番思索之後,他打電話通知自己的參謀長:“參謀長同誌,我想了一下,我團的反坦克炮已經損失過半,接下來的戰鬥將會變得異常殘酷。為了防止敵人通過我們的陣地,你立即讓步兵營的戰士們進入陣地,協助反坦克炮的同誌守住陣地。”
等葉夫列緬科放下話筒時,斯塔夫斯基有些吃驚地說:“少校同誌,你們居然還有一個步兵營,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呢?”
“斯塔夫斯基同誌,假如我們反坦克炮兵團,隻有炮兵沒有步兵,光是對付德軍的坦克還湊合,可要是坦克後麵,還跟著大量的步兵,我們反坦克炮兵團就會成為待宰的羔羊。”葉夫列緬科向斯塔夫斯基解釋說:“因此,上級還專門給我們配備了一個步兵營。您來的這些天裡,步兵營一直隱蔽在附近的森林裡,因此您沒見過,也就不足為奇了。”
“哦,原來是這樣。”斯塔夫斯基點了點頭,隨口說道:“希望這些步兵進入陣地之後,能幫助炮兵弟兄們守住陣地。”
“放心吧斯塔夫斯基同誌。”葉夫列緬科望著斯塔夫斯基,用堅毅的口吻說:“我們一定能守住陣地的。”
敵人的坦克和新趕到的裝甲車衝上來時,陣地上剩下的十幾門反坦克炮次第開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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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軍的反坦克炮兵這次打得很準,幾乎每五六發炮彈,就能命中一個目標。
敵人的裝甲車裝甲比較薄弱,隻要被炮彈擊中,立即就能變成燃燒的鐵棺材,停在那裡熊熊燃燒,升騰起滾滾的黑煙。而坦克的情況相對要好一些,有些坦克中彈後,依舊能繼續往前開,甚至開出一段距離之後,還會停下來開炮還擊。
敵人的這一輪進攻隻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就再次被葉夫列緬科的部隊所擊退。
“太棒了,少校同誌。”見到敵人的裝甲部隊再次被擊退,斯塔夫斯基興奮地叫了起來:“你的戰士真是太棒了。雖然你們損失將近一半的反坦克炮,但在剛剛的戰鬥中,表現得真是太棒了。”
葉夫列緬科敷衍了兩句之後,直接給裝甲兵主任奧寥爾打去了電話。
電話接通之後,葉夫列緬科就急匆匆地說道:“裝甲兵主任同誌,我的反坦克炮兵團又擊退了德軍裝甲部隊的一次進攻。不過我們的反坦克炮已經損失過半,不知您能否儘快給我們補充一批?”
聽到葉夫列緬科的請求,奧寥爾也很是為難。按理說,反坦克炮兵屬於是炮兵,已經劃歸炮兵主任卡紮科夫少將指揮,但不知怎麼回事,這支部隊居然劃歸自己來指揮。如今反坦克炮兵團缺少反坦克炮,自己根本拿不出來,隻能向卡紮科夫求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