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珍意識到這個話題太過沉重,連忙道“小魚也不知道在忙什麼,這兩天都沒給我打電話。”
“他那邊可能沒手機信號。”
“他們有衛星電話,我打電話問過張蘭姐,張蘭姐說濱江海事局、濱江海關、長航分局、航道處和漁政的衛星電話都被他們帶過去了。”
相比她倆,韓向檸的消息要更靈通,解釋道“他們是有衛星電話,但地方上的抗震救災指揮部比他們更需要。鹹魚說他們隻留下了一部,其他的衛星電話都交給抗震救災指揮部了。”
玉珍反應過來,想想又問道“他們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隻知道郝總歸隊了,帶著三台挖機、兩台裝載機和二十幾個工人歸隊的。現在全營分成了十幾個班組,在十幾個地方搶修道路。”
“小魚呢?”
“小魚跟我爸我媽他們在一起,他們主要負責挖人救人。”
“挖人?”
“好多房子坍塌了,沒能跑出來的人都被埋在廢墟裡。”
這個話題一樣沉重,高小琴不敢往下聊,低聲問“分成十幾個班組,在十幾個地方同時施工,楊部長和孫總顧得過來嗎?”
韓向檸故作輕鬆地說“陵海預備役營什麼都缺,就是不缺老板軍官。楊建波這些年就知道亂封官,像你家張總這樣的副營長有二十二個。你家張總那麼大的公司都管得挺好,管一個施工班組算什麼?”
“他不搞後勤了?”
“這次跟98年抗洪不一樣,十幾個班組在十幾個地方各自為戰,帶隊的副營長什麼都要管。”
“那葛叔、秦主任和孫總管什麼?”
“鹹魚說葛叔正忙著花錢,陵海預備役營的‘臨時基地’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加工廠。十幾個搶險施工班組在前麵逢山開路、遇水架橋,葛叔在後方跟工程技術人員一起組織就地招募的工人和誌願者為前線加工開路架橋所需的支架、橋板。有鋼材就用鋼材加工製作,沒鋼材就用木料。反正現在是能采購到什麼就采購什麼,有什麼就用什麼。”
韓向檸深吸口氣,接著道“秦主任加入了地方上的抗震救災指揮部的交通組,負責溝通協調,同時爭取搶修道路需要的各種物資;孫總的工作最辛苦也最危險,山區氣候惡劣,總是下暴雨,他要冒著生命危險帶著路橋工程師乘坐直升機去坍塌或山體滑坡的路段實地勘察,然後製定搶修方案。”
“你爸呢?”
“我爸本來打算去支援地方氣象部門的,結果發現現在的氣象預測條件比以前好,他就算過去也幫不上忙,就跟我媽和菡菡的爺爺奶奶他們一起去災區救人了。”
“檸檸姐,你們家真了不起,去那麼多人。”
“這算不上什麼,鹹魚說像我爸我媽這樣的誌願者有很多。從全國各地趕過去的,全是自發的。人家準備不足,到了那兒連飯都沒得吃,也沒乾淨的水喝,花錢都買不到,可人家沒任何怨言,甚至在沒有專業工具的情況下,用雙手從殘垣斷壁裡救人。”
“很多是多少?”
“成千上萬,鹹魚估計少說也有十幾萬。”
“十幾萬誌願者?”
“還有很多誌願者正從四麵八方源源不斷往災區趕!”
以前遇上大災大難,也是一方有難八方支援,但主要是黨委政府組織的,像這樣民間自發去救援的真是頭一次。
高小琴感動的說不出話。
玉珍熱淚盈眶,連忙用紙巾擦。
韓向檸一連深吸了幾口氣,平複了下心情說“我們單位組織捐款了,我跟鹹魚一樣捐了一個月工資。”
“我捐十萬。”玉珍不假思索地說。
以前,慧美服飾的產值比龍港米業高,玉珍賺錢也比張二小多。
現在張二小搞房地產,賺錢速度遠超玉珍,高小琴是如假包換的“富婆”,她沉默了片刻,低聲道“我捐二十萬。”
對她們的財大氣粗,韓向檸早見怪不怪,好奇地問“捐給誰?”
“當然捐給陵海預備役營。”
“捐給紅十字會有證書。”
“我要證書做什麼。”
“如果不需要證書,就把錢捐給東海海事局的後勤保障指揮部。鹹魚正在幫葛叔他們采購急需的物資,捐給後勤保障指揮部能把錢用在刀刃上。”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