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夢中驚醒的陳菲輕輕咳嗽了兩聲,拿起一張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雖然已經習慣了夢中見到凶案現場,但是每次醒來,身體還是會不受控製的出冷汗,顫抖。
她靜靜坐了一會兒,讓自己的大腦清醒了一下,努力回憶夢中的情景,反複確定記清所有細節之後,拿起了手機。
田甜白天發微信給她,告訴她,夢裡注意觀察張靜的動作,夢醒了不管多晚都要給她打電話,說這個對案子很關鍵。
“喂,小菲!”
電話裡田甜的聲音透著疲憊,但卻沒有從睡眠中被驚醒的含混。
“田甜姐,還沒睡?”
“嗬!”田甜發出一聲苦笑,“案子沒破,哪裡睡得著?
又問:“小菲,是不是夢到什麼了?”
“嗯!我夢裡看到張靜掛在電扇上,她的腳沒動,但是小凳子卻自己倒了!然後她就吊住了,一動不動的!”
“小凳子是朝哪個方向倒的?是不是朝向門?”田甜問道。
“是的!”陳菲馬上肯定。
“好!辛苦你了小菲,我這就去告訴師兄!先掛了!”田甜聲音中溢出了喜悅,不待陳菲說話便掛斷了。
陳菲沒有了聲音的手機扔在了被子上,修長的眉毛微微蹙了起來。如果自己就在他旁邊多好,可以親口告訴他,說不定還可以看到他溫暖的微笑。
想著想著,她愈加心情煩亂,嘗試了幾次,無論是平躺還是側躺,總是感覺哪裡不對勁,就是睡不著!
呼啦一聲掀開被子,她再次坐了起來,拿起手機隨便瀏覽起來。
看了一會新聞,刷了一會抖音,無聊感更加強烈,她打開了微信。
她好友不多,現在又是深夜,她沒想打擾誰,隻想看看他們的朋友圈,尤其是秦朗的朋友圈,雖然知道他打給了沒有時間或者沒有心思發圈。
點開那個熟悉的頭像,果然朋友圈沒有任何動態。
她幽幽輕歎了一聲,正準備關掉微信,卻看到謝宇軒發了一條新動態。
謝宇軒也是很少發圈的,一來是學業緊沒時間,二來是他媽媽吳莫語管得嚴,手機不能隨便玩。
好奇之下,她點開了那張照片。
那是一張插著輸液針頭的手的照片,顯然是在輸液室拍的!標題配了一句話:希望不再來!
她反複讀了這句話兩遍,搖了搖頭,現在的孩子怎麼都這麼矯情?不就是掛了個水嗎?
關掉了手機,她默默望向窗外,獨自發呆。
……
田甜把秦朗叫出了審訊室,將陳菲所說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秦朗臉色平靜道:“果然!”
“師兄,接下來怎麼辦?這個凶手我們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呀?”
秦朗沉聲道:“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獵手!我就不信他能掩蓋所有罪證!”
田甜迎上他的目光,“嗯,我相信我們一定會抓到他的!”
“嗯!”秦朗應了一聲道:“再去睡會吧!我這邊還沒審完!”
看著秦朗布滿血絲的雙眼,田甜道:“師兄,你也彆太拚命!案子重要,身體也重要!”
秦朗說了聲好,便重新走進了審訊室。
田甜看著他一閃即逝的背影,默默說出那句想說卻沒說出的話。
“你這樣,我很擔心!”
秦朗剛進審訊室,萬進就站了起來,“秦副隊,還是你來吧!這小子太不老實,沒一句實話!氣死我了!”
看著摘下金絲眼鏡揉眉心的萬進,秦朗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師傅,要是他來審,恐怕何思遠早就撂了!
在審訊這一塊,自己比師傅還是差了不少。至於萬進,可以說完全就是門外漢,不過他能來參審已經是個進步了。
劉黑塔倒是還挺精神,怒目橫眉瞪著何思遠,一副恨不得衝上去抽他耳刮子的樣子。
“何思遠!”秦朗道,“保安李東證明了你到過薑家園小區,你盜竊他人的外賣電動車我們也已經找到了,人證物證俱在。你沒有什麼正經工作,但是包裡有差不多四十五萬現金,哪來的?你以為你的理由站得住腳嗎?”
何思遠抬頭看了看秦朗,嘴唇動了動,沒出聲,他知道自己瞞不過警察,但是他必須閉嘴,不然結果隻會比坐牢更慘。
“你還要抵抗到什麼時候?你現在說出背後指使你的人,還可以減輕罪責,你確定要一個人扛到底?”
秦朗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石頭敲擊在何思遠的胸腔上。
他呼吸急促起來,但仍閉緊了雙唇,兩隻手拚命互相抓住,手掌被擠得通紅,而指節則成了一塊塊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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