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東說的話正合吉米心意，近期他們公司多線作戰，資金吃緊，如果能把浩克賣給好價錢對他們來說當然是好事情。
即便迪士尼那邊出的價格不能令他們滿意，也沒關係，隻要迪士尼對浩克這個角色感興趣，深空就可以拉著迪士尼一起來啟動漫威電影計劃，讓迪士尼幫忙分攤風險。
他們從漫威或者其他公司購買的漫威超級英雄角色的影視改編權有好些個都是簽了時限條款的，如果限期內不拍出來，那他們公司就回麵臨一筆不小的損失。
“挺好，這事先這樣，明天上午咱們兩個碰個頭，然後下午再去找邁克爾·艾斯納。”吉米說道。
“好。”
……
年會的晚宴如常進行，並沒有什麼特彆的事情發生，大家吃吃喝喝，然後聚在一起聊聊天。
雖然都是來參加宴會，但是不同人帶著不同的目的。
有些人是過來拓展人脈的，晚宴開始之後就端著酒杯到處敬酒，恨不得跟每個人都認識，有些人則是趁著這個機會跟朋友們聚一聚，說說笑笑，沒什麼特彆的壓力。
當然，還有些人，過來參加年會就為了兩件事情，喝酒，打牌。
晚宴中間，大概八點半的時候於東特意看了一圈，發現餘樺、畢飛宇、韓少攻他們一群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去處也不難猜，肯定是跑去某個地方打牌覷了。
於東九點多鐘就跟程硯秋離開了現場。
夫妻倆到家的時候，於一已經睡著了，兩人坐在小床邊接著小夜燈微弱的光盯著於一的小臉蛋看了好一會兒。
程硯秋用手抵著下巴，輕聲說道，“感覺時間過得好快，我們竟然連孩子都有了，現在回想起來，第一次見你好像還是昨天。”
於東點點頭，“也快有十年了，那時候我剛剛畢業被分配到金藝。”
程硯秋轉頭看向於東，兩隻眼睛裡麵閃著光芒，“你還記得第一次見我的情景了麼？”
“第一次見你啊。”
於東沉吟起來。
程硯秋噘嘴道：“看吧，你已經忘了，明明記性那麼好的人。”
“沒有。”於東笑著搖搖頭。
他當然沒有忘記第一次跟程硯秋見麵的場景，隻不過在他的腦海中有兩個畫麵，一個是這一世的，一個是上一世的。
這一世，他第一次見到程硯秋，是剛來學校沒幾天他從吳常新辦公室出來，跟程硯秋撞了個滿懷。
而上一世，第一次見到程硯秋的畫麵有些模糊，但又切切實實的存在。
上一世，於東夏天就去金藝報道了，而他第一次見到程硯秋也是在夏天。
有一天傍晚，於東去學校的河邊散步，走得累了就在河邊的長椅上坐著休息，在河對麵有一塊大石頭，上麵坐著一個年輕人的女人。
於東盯著女人看了得有半個小時，後來女人走了，他也走了。
開學之後，於東偶然一次看到了那個女人，從彆人口中得知她是音樂係的一個老師，叫程硯秋。
這兩次初見，對程硯秋來說當然隻有一次。其實即便是上一世，程硯秋也應該記不得那天晚上在河對岸有個男人盯著她看了半個小時，當時的她隻盯著河麵看。
於東記得當時的畫麵，卻不記得自己為什麼要盯著程硯秋看那麼久，是覺得她行為詭異，怕她跳河尋短見？還是因為當時沒開學，學校人很少，在河邊見到一個女孩子生出了好奇心？
“我當然記得，那次我剛從老吳的辦公室出來，正在想事情，把你給撞倒了。”
“是麼？”程硯秋笑眯眯地問道。
於東看到程硯秋臉上的笑意，有些疑惑起來，“難道不是麼？”
“其實那不是第一次，或者說，那是你第一次見到我，卻不是我第一次見到你。在那次之前，我在秦淮河邊上見過你一次。你就站在秦淮河邊上，而我在你的對岸，不過當時是晚上，光線不是特彆好你可能沒見到我。”
於東點點頭，也有這種可能，當時他再次來到金藝，沒事的時候晚上就會跑到秦淮河邊上散步，有一次還遇到了蘇桐。
也正是那天晚上遇到了蘇桐，後來才有去《鐘山》組稿的事情。
如果不是那次遇到蘇桐，於東有可能也不會走上文學這條道路，就算是他繼續走文學道路，大概率也會有些不太一樣。
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人生的道路會在不經意間發生一些當時當時無法預想到的變化。
於東笑道：“你以前好像總是喜歡跑到河邊坐著。”
“啊？”程硯秋發出疑問。
於東轉移話題，“我當時確實喜歡去秦淮河邊散步，那條河能夠讓我靜下心來，最近幾年河邊越來越亮，行人越來越多，倒是沒以前的感覺了。”
程硯秋露出笑容來，“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是我們學校的，隻以為你是個路人。而且……那次見到你，你離河岸邊太近了，我還以為是想要尋短見。就在我準備喊你的時候，你後麵有人喊了一聲。後來，在學校裡麵見到你幾次，我才知道你是我們學校的老師。”
聽到程硯秋的話，於東滿臉驚訝，原來當時他碰到蘇桐的時候，程硯秋竟然就在河岸邊。
見於東驚訝，程硯秋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要驚訝，沒想到吧，在你認識我之前，其實我就已經認識你了。你說，如果當時不是有另一個人喊了一聲，而是我來喊你，我們的緣分會提前麼？”
會麼？
於東在心裡問了自己這麼一個問題，同時又問了另一個問題，如果前世他見到程硯秋坐在石頭上的時候，就主動上去說話，那他們的緣分會提前一世麼？
雖然於東不喜歡提出這種假設性問題，但想到人生的奇妙，他心裡還是會泛起漣漪。
屋外的寒風忽然變得劇烈起來，呼呼的，房間的木頭窗戶沒有關好，有一絲絲寒風從外麵傳進來，同時撥動窗戶，發出吱吱的聲音。
小夜燈的光從低矮的床腳邊發出，順著於東跟程硯秋的腿攀升上來，將兩人的一麵臉照亮，伴隨著寒風聲，竟然有種燭火搖曳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