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箱子放在桌上,周同知像是卸了全身力氣般的無力坐到椅上,“欽差大人,名單及所有的罪證,都在這裡麵。”
祈寶兒過去拿箱子時,聽到他小聲的說:“罪臣所做過的所有事情,也全在裡麵。”
這是完全不給自己後路了?
他應該本是有退路的。
祈寶兒朝他看去,隻見其已經閉了眼歪歪的靠在椅背上。
眸子眨了眨,確認自己沒有看錯,他的身上竟然已是布上了層死氣。
這人,是自己不想活了。
且是一心求死,無救。
祈寶兒沒再說什麼的抱起箱子默默離開。
不過祈寶兒並沒有走遠,就坐在書房的屋頂靜靜的望著漆黑的天空。
許久後,久到旁邊的如煙都以為她就這般仰著脖子睡著了,一道奶音才輕輕響起:“來了。”
五天前的那晚,於封城的百姓來說是個不眠之夜;五天後的今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且這次更甚。
從城門傳來的逐漸靠近的廝殺聲,慘叫響了半夜,甚至有著不少人親眼看到一個個的人在他們麵前倒下。
這一晚,家家戶戶的百姓家中,都出現了個陌生人,他們一言不發,舉著刀在百姓們以為會對他們動手的驚恐下,站在門口守了他們一夜;等到外麵的撕殺聲停止,這些人也悄無聲息的消失。
這一晚,封城衙門被破,城內幾十座府門被破;血,流滿了一地。
這一晚,血腥味彌漫了全城;
祈寶兒坐在屋頂,默默的看著一道道的靈魂如白光般滑向天際而消失。
等天際烏金漸起時,她才緩緩起身,躍下屋頂又步入書房。
此時的屋內,周同知額頭的傷他也沒去打理,依舊敞亮在那,身上的官服微有些皺巴,人卻是看過去比昨晚要精神許多。
看到祈寶兒他便笑了,語氣都帶著慈愛的說:“欽差大人雖實力出眾,可終歸還是個孩子,夜深露重的,往後欽差大人還是要多顧著自己的身子為好。”
聽這話,顯然知道她在屋頂一夜。
祈寶兒眸光凝了凝,也笑了,“大人即是一心求死,我看到了便緣,送大人一程。”
周同知怔了怔後又笑了,這回的笑竟是暢快無比的直接笑出了聲。
祈寶兒沒有打斷他,直等到他笑痛快了停下,才問道:“大人可有話要傳給周二公子?”
周同知呼了口氣站了起來,搖了搖頭,“不了。”
負手站於窗前,望著遠方天空中那幾朵淡淡的白雲,許久不語。
祈寶兒突然問:“周大人能做出這些安排,也另投了他主,一看就是個精明人,為何要任你夫人將周二公子養得如此單純?”
她可不信對於後院的事,這位真的一無所知。
更何況周二公子是他唯一的兒子,是他現在還活著的唯一牽掛與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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