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憑你清廉作風,就算誰也不得罪,仍然還是會讓不少吃得腦滿腸肥的官員心存芥蒂,因此在朝堂之上說你幾句壞話也是在所難免。
咱們陛下可不是昏君,哪些人是忠,哪些人是奸,他心裡一清二楚,之所以讓你一直坐著這個位置,還不是信賴你?”
王柄權總算說了句人話,這讓何溫的臉色緩和不少。
現在這些想想確實如此,若是陛下真不相信自己,早就批準自己告老還鄉了。
“哦對了,何大人和那位潘郡王很熟?”
何溫思索之際,王柄權再次隨口問道。
“潘郡王願意屈尊與下官相交,實在是下官的榮幸。”
“可我在京城聽說這位王爺的風評不是很好,經常在喝醉以後調戲家中丫環。”
王柄權似笑非笑看向何溫,隻見對方聞言略一呆愣,隨即搖頭道:
“潘郡王為人正直,絕不可能做出這等下作事。”
“你又不是他,你怎麼知曉?我看他十有八九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何溫沉默了好一會,終於小心詢問道:“王爺莫不是和潘郡王有仇?”
這次輪到王柄權愣住了,不過隨即他就了然了,想想也是,自己剛才一直在挑潘子騫的刺,難怪何府台會這樣想。
隻聽何溫繼續說到:
“王爺請容下官說句公道話,若潘郡王確實得罪過王爺,下官先行替他賠個不是,潘郡王是年輕了些,為人處世可能有所欠缺。
但若王爺能夠放棄成見,與潘郡王好好交談一番,就會發現他確實是個值得相交的朋友。”
“哦?既然何大人都這麼說了,那本王必定要好好結交一些這位潘郡王了。”
王柄權臉上帶笑,率先向城中走去,何溫見狀連忙加快腳步跟上,僅慢他們一步的嚴榮榮則是苦笑著搖搖頭。
……
王柄權三人沿街而行,街道雖不似京城繁華,可以有了一個府郡該有的樣子,在結合之前自己對於南陽府的了解,看來短短三年內,潘子騫確實做了不少功夫。
想到這裡,王柄權突然冒出了個不當人的想法:要不要讓皇帝把潘子騫再調到另一處窮山惡水,讓他繼續發光發熱呢?
走在南陽府大街上,酒樓林立,人們衣著光鮮。
路上不少人看到何溫都會主動上前打招呼問好,絲毫不像其他地方,百姓見了當官的像是耗子見了貓一樣,甚至還有幾個大娘表示要幫何府台家的公子介紹媳婦,把何知府弄得不知所措。
王柄權看著被圍在人群中的何溫,臉上不自覺浮出笑意,愛民如子,自然會得到百姓的擁戴。
何溫好不容易才擺脫了熱情的百姓,趕忙來到王柄權身邊賠罪,後者則是揮揮手表示不在意。
許是見到百姓安居樂業,何溫心情也不自覺舒暢起來,主動打開話匣子:
“王爺您彆看百姓都圍著我,若是潘郡王出門,那場麵可要比我壯觀多了。
潘郡王生得俊俏,無論是已婚婦人還是未出閣的少女,都會上前攀談一番。
少女自然存了愛慕的心思,已婚婦人則是尋思著將自家閨女或者侄女外甥嫁到王府。
若論起愛民如子,何某在潘郡王麵前,隻有自歎不如的份了。”
王柄權笑而不語,從進城到現在,這位何知府說儘了潘子騫的好話,看來潘世子的這個忘年交,還真是個表裡如一的君子。
“這就是下官的府邸了,不知道潘郡王還在不在。”
三人來到一處宅子前,何溫朝王柄權做了個請的姿勢。
王柄權麵帶笑意,開口道:
“客隨主便,何大人先請。”
何溫不好推辭,便領先王柄權半步距離邁過府邸門檻。
世人都好高門大宅,京中很多官員家的門檻甚至高到能摔死個人,可眼下這位何知府卻恰恰相反。
其府邸在外麵看來與普通民居無異,看起來還不如一般大戶人家氣派。門檻兩邊的石獅子也小的可憐,不知道的還以為誰家把石墩子落在外麵了,其門檻高度更是連稚童都可以輕鬆跨過,若不是掛著一個“何府”的牌匾,誰能知道這是堂堂府台的府邸。
“孩他娘,來客人了,趕快沏茶。”
何溫剛進門,便朝裡屋喊道。
喊完,還不忘朝王柄權訕笑一下,略有歉意道:
“地方有點小,委屈王爺了。”
王柄權輕搖紙扇,打量著這個不大的院落,瞧這大小,應該是沒有雇下人的必要了。
“老爺,你回來了。”
一個穿著樸素的婦人從裡屋走了出來。
“這位是內子,這位是……”
何溫剛要介紹,就被王柄權直接接過話頭:
“見過何夫人,鄙姓王,家中世代經商。”
何溫知道對方是怕道出真實身份驚擾了自家婆娘,於是善意一笑,順著他的話頭說了下去:
“還不快幫王公子沏茶去。”
“哎好,王公子先坐著等一會吧。”
何夫人說完,便朝屋內走出。
“王爺,裡麵請。”
“何大人請。”
……
何家庭院中,一個青年正捧著一本書坐在石凳上喝茶,看到精彩處,青年忍不住收起紙扇,拍手叫好:
“哈哈,好一個劍聖斬謀聖,白衣殺白衣!”
“什麼文章能讓潘兄如此叫好啊?”
突然,影壁後傳來一個戲謔的聲音,青年聞言呆在當場,手中那把由名家題詞的珍貴折扇,也“啪”地一聲掉落在地。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