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騫拿起火銃看了看,有些驚訝,“就是那個京城雙傻?”
每次聽到這個名頭,王柄權臉皮都會不由一陣抽搐。
“他倒也不是傻,就是不太聰明…
不過在奇淫巧技方麵,倒是極其出色,我和他一起組建了個軍械廠,為朝廷專門生產火器。”
潘子騫聞言臉上閃過一絲遺憾,感慨道:“看樣子這些年我錯過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啊。”
王柄權打趣道:
“現在也不晚。怎麼樣,要不要兄弟撈你一把?我回去和皇帝求求情,讓你們潘家重新搬回京城,順便再給你討個財政大臣當當?”
潘子騫聞言雖然臉上多了幾分神采,但還是搖了搖頭,低聲道:
“還是算了吧,天子腳下,過得並不輕鬆,還是這邊好些,自由自在。
再者說了,若是讓我當什麼財政大臣,除非王兄你當皇帝,我才願意。”
“要我說,你不是不想去京城,而是舍不得這裡的大姑娘小媳婦。
何府台可都和我說了,每次你一出門,必定是招蜂引蝶,身邊圍著一群女子。條件這麼優沃,就沒想著找個王妃?”
潘子騫再次給自己倒上一杯酒,慢悠悠道:
“怎麼不想,本來日子都定好了,若不是趕上爺爺去世,恐怕這會都已經成婚了。
不過你來的正是時候,前幾天爺爺喪期已過,接下來就該張羅婚事了,要不你留下了住幾天,等我成親完再走?”
“嗬,那感情好!不知是誰家姑娘這麼有福氣,能被你這郡王爺看中?”
王柄權興之所至,直接拿起酒壺喝了起來。
潘子騫臉上露出笑意,澹澹道:
“那人你認識。”
“我認識?”
“到時候你見了就知道了。”
……
潘郡王的郡王府,規格雖然沒有京城的藩王府大,但依舊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其內亭台樓閣、假山園林,一樣不落。
郡王府是六進六出的宅子,從南麵正門進入後,先是一個擋煞的影壁,繞過影壁便算是第一進院了。
住在第一進院的,大多是王府的下人,北邊的正房住著的是王府管家,其他側房耳房,則是家丁丫環廚子等。
第二三進院,原本住著潘家旁係,潘子騫世襲郡王後,並未像他的父親潘元正那樣,打壓其餘幾位兄弟,反而對他們以禮相待,讓他們繼續住在潘府。
不過另外兩位世子究竟是臉皮薄了些,們心自問,如果最後得權的是他們,必定不會輕易放過這位弟弟,所以二人在府中住了一段時間後,還是提出了搬走的請求。
潘子騫也沒勉強,見他們拖家帶口的,還給了不少銀錢。
再之後的第四進院,原本是為客人準備的,因為老太爺潘屹的過世,尚未過門的郡王妃便暫且住在北側正房,兩旁耳房則各住有丫環兩人,與主子僅有一牆之隔,隨時等待吩咐。
再之後的五進六進則分彆是潘子騫和家中幾位長輩的住處,這兩處院落還設有會客廳、書房、乘涼房、火炭房等。
幾位老人家上了年紀,腿腳不利索冬季還怕冷,因此平時都是從北側大門進出,冬日還要專門為他們預備上充足的木炭。
王柄權隨潘子騫一路進府,聽著對方娓娓道來這些年發生的事,彷佛有一種回到當初的感覺。
“子騫兄還真有漢唐氣象,幾位兄弟想著置你於死地,你反而以德報怨,要是換成我,肯定做不到。”
潘子騫酒意也醒了大半,搖頭笑道:
“若真論起胸懷,我可比不上王兄你,到手的皇位直接就轉手送人了。”
王柄權不以為意,雙手插袖道:
“我問你,現在你管著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比起當年無拘無束,開心嗎?”
“額,確實多了一些煩惱,但大丈夫承擔一些職責,也是理所當然。”
“那你可曾感到過勞累,空虛,寂寞,冷?”
“這……偶爾確實會有。”
“那如果這一大家子某天突然變成一個國家,家裡百十口人變成幾千萬人,這擔子會不會加重許多?”
“……”潘子騫一時啞口無言,當家方知柴米貴,自己有時的確會懷念當初的無拘無束。
“而且這還不算完。”王柄權繼續說到,“今兒個這鬨蝗災,明兒個那鬨洪水,底下一幫子官員中飽私囊,睜著眼睛說瞎話。
還有,後宮佳麗三千人,寵幸的過來?鄰國還動不動就送來一個公主,考驗你的定力。每頓飯都是一百零八道菜,吃不完就全成泔水了……是不是想想就犯愁?”
王柄權說著說著,就開始變味了,對麵的潘子騫則是一個勁衝他使眼色。
“你很愁嗎?”
突然,王柄權身後響起一個讓他脊背發寒的聲音。
“你彆打岔,老爺們講話,插什麼嘴?”
王柄權難得爺們一回,繼續說道:
“而且我家娘子那麼好看,我哪有心思處理什麼政務?
到時候耽誤了朝中大事,我被罵作昏君事小,我家娘子被按一個禍國殃民的罪名,可就事大了。
娘子,你說是不是這麼個理?”
王柄權說完,滿臉諂媚看向身後女子,女子見狀一臉無奈。
對麵潘子騫則是一臉佩服,不愧是王兄啊,嚴老大被吃得死死的。
……
“聽門房說你回來了,怎麼也不派人去知會我一聲,害我白白擔心了好一會。”
三人談話之際,自不遠處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潘子騫趕忙站起說道:
“把這事給忘了,這位是……”
“念奴?”王柄權麵露詫異。
眼前這位穿金戴銀的女子,正是將王潛英托付給自己的侍女念奴。
……
郡王府花園中,王柄權疑惑道:
“你倆,是怎麼搞……兩情相悅到一起的?”
潘子騫聽著對方蹩腳的話語,顯然明白了其一開始想表達的意思,苦笑著說道:
“之前念奴不辭而彆,我托人打聽了許久都沒打聽到有關她的消息,後來全家被貶中州,也就沒了再找下去的心思。
一年前路過一家麵攤,不成想竟看到了她,後來就……”
“哈哈,怪不得你小子喝醉酒不去調戲彆人,合著一開始就看上人家了?”
潘子騫聞言訕笑一下,沒有否認。
“不對啊,她該比你大十歲不止吧?”
“大十一歲。”
潘子騫如實答道。
“女大三抱金磚,這三塊金磚還得多出半拉。”王柄權小聲滴咕起來。
“你說啥?”
“沒啥,挺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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