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他前腳剛落地,四周立馬火光大作,無數侍衛從四麵八方圍了上來,顯然是早有準備。
黑衣人知道自己落入了圈套,卻並未慌亂,反而滿臉平靜“看”著前方。
一個年輕人這時走出人群,拍手說道:“小王隻知曉思桐先生琴藝過人,卻不成想身手也這般了得。”
黑衣人聞言眯起雙目,世人隻知道他雙目失明,卻不知他的眼睛在夜晚反而比常人更好用。
“小王子好城府,是燕某小瞧你了。”名為思桐的琴師沉聲說到。
“小王不才,論城府,怎比得過身為第一刺客的燕離先生?”巴特爾直接點破對方的身份。
原名燕離的目盲琴師聞言閉上雙目,麵帶笑意道:
“王子既然知道在下的身份,那你覺著,憑這些人,對付的了我?”
“對不對付得了,試過才知道。”
巴特爾目露冰冷,做了個手勢,四周侍衛見狀,立刻全部圍了上來。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對於這位無論是在東罕還是在江湖都榜上有名的刺客,巴特爾絲毫不敢托大。
四周火光通明,目盲琴師依舊閉著雙目,手中卻多出一把形狀怪異的匕首,顯然是做好了迎戰的打算。
……
一刻鐘後,萬安宮南牆處,屍橫遍地,刺客燕離渾身是血,但卻沒有一滴是他自己的。
火把已經熄滅,目盲刺客重新睜開雙眼,眼中幽光一閃而過。
“王子若是就這麼點手段,不但留不下燕某,怕是連王子您的性命,也留不住。”
燕離說完,一閃而上,手中匕首直接刺出,目標直取對方喉嚨。
巴特爾愈發冰冷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慌亂,他退後一步,沉聲開口:
“青衛何在?”
話音剛落,十名青衣劍士便出現在了周圍,其中一人直接擋在他身前,一劍挑開對麵刺來的匕首。
巴特爾看著麵前這群青衫仗劍的死士,心中不禁暗鬆一口氣。
青衛,是由姚青衣牽頭,彷照王朝十二暗衛組建的情報部門,雖然成立時間隻有短短幾年,卻立下了不少功勞,像眼前目盲刺客的真實身份,便是青衛探查出來的。
麵對十位手中持劍的青衛,燕離臉上雖然難得浮現出一抹凝重,嘴上卻仍是說道:
“劍仙不出,王子的人頭燕某要定了。”
……
與此同時,寶月樓四樓,一名麵容姣好的女子正坐於黑暗中,秀眉微蹙,眼中不時閃過擔憂。
就在這時,屋外街道上突然傳出整齊的腳步聲,緊接著,一隊人馬圍住了寶月樓。
一個儒雅青衣男子帶著兩名扈從,徐步登上四樓,最後停在女子所在的屋子外,輕輕推開房門,火光瞬間照亮了這個裝扮典雅的房間。
儒雅男子平靜開口:
“蓮心姑娘怕是等不到你要等的人了。”
女子轉過頭,滿臉冰冷看向來人,並未回話。
男子是個嘴巴閒不住的主,看著火光映照下的女子,繼續說到:
“蓮心姑娘的容貌確實舉世無雙,巴特爾那小子確實有些眼光。”說到這,男子又搖了搖頭,“可惜了。”
……
萬安宮內的戰鬥,已經接近了尾聲,燕離幾次三番針對巴特爾,讓這位城府與年紀不相符的王子如芒在背。
最近的一次,對方的匕首離自己喉嚨不足兩指。若非青衛奮力保護,怕是自己真就死在了這個東罕第一刺客手裡。
燕離多次出手未果,卻也解決了幾名青衛,雙方本來勢均力敵,若不是為了保護那位王子,青衛也不至於損傷如此嚴重,不過燕離自己也沒好到哪去,一條手臂此時已經抬不起來了。
趁著休息的空檔,巴特爾眯眼看向對方,燕離的身手確實超過了他的預期,尤其是對方手中的匕首,應該是兵器榜上頂頂有名的非魚,就在剛剛的戰鬥中,對方說出了一句“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而他說完這句話後,青衛死了三個人。
“思桐先生既有這等實力,何不效忠我北突,小王向您保證,隻要先生點頭,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還有蓮心姑娘,小王也可以不計前嫌。”
刺客燕離聞言笑了笑,說到:
“燕某不喜歡欠人情,名琴黃鵠,我放在寶月樓沒有拿走,還是柳木琴適合在下。”
燕離說完,便毫無征兆地直接一躍翻過牆頭,急速遁去了。
寶月樓外主道上,甲士層層封鎖,一男一女行走在隊伍中間,此刻正朝皇宮方向走去,男子一襲青衣,女子懷中抱有一把破舊柳琴。
就在這時,四下突然傳來慘叫聲,一個黑影手持匕首,穿過層層甲士,如過無人之境。
厚重鐵甲在碰到造型古怪的匕首後,宛如同豆腐一般,直接被捅了個通透。
黑影急速而行,不惜以傷換殺,很快便來到隊伍中央。
“跟我走!”
這位東罕男子一把拉住原名夏侯連心的東罕女子。
……
三日後。
走了足有月餘的小和尚慧明終於出現在西赤京都毗真寺前,此時京師因為戰亂侵擾,已是朝不保夕,無論達官顯貴還是平民百姓,皆都提前逃離了這片是非之地。
毗真寺寺門大開,並非是裡麵的和尚都逃難去了,而是在迎接這位遠道而來的轉世活佛。
小和尚身披錦斕袈裟,手持純白念珠,一步步踏入這座被西赤僧侶視為聖地的寺廟。
主道兩側站滿了僧眾,皆都垂頭順目,低聲誦念佛號。
小和尚轉過頭看向東方,喃喃道:
“你若能看到這場景,該多好。”
……
東罕皇宮,紫闕閣九樓,一個白衣書生坐於桉後,對麵跪著一個黑影。
中年白衣書生沉默良久,終於開口:
“連心沒能活著回來?”
黑影身體顫抖一下,低沉聲音道:
“那個傻丫頭,為了不連累我,一下子撞在了非魚上。”
……
王朝大內,養心殿中,已經掙紮了許久的賢恩帝再也支撐不住,吐出最後一口鮮血。
回光返照間,他的最後一句話,沒有留給太子王潛文,也沒留給舉桉齊眉了近二十年皇後,而是留給了當朝八王爺王柄權,隨後便咽了氣。
榻下宮女太監妃子大臣跪倒一片,抽泣聲此起彼伏。
王朝三十九年十月,在位僅一年有餘的賢恩帝駕崩,諡號賢宗,三日後,太子王潛文繼位,帝號孝存。
同年十一月,身處應天府的藩王王柄德打著清君側的旗號宣布起事,帶領一隊人馬北上,短短七日間,連下數座郡府。
與此同時,江湖上開始漸漸流傳起有關趙之逸的傳說。
身處西域某座大寺的一尊活佛出寺,一路向東而行,所過之處步步生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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