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那羅笑道:“非是不能,而是不願,這人間界有著喜怒哀樂,凡人的一生也彆有滋味,若是就這樣離開,卻也有些不舍。”
人間界排斥大羅金仙以上修士,一旦晉升準聖,就會被此界之力排除在外。
隻是玄塵也沒想到,緊那羅居然是在凡間待上癮了。
“悟道休言天命,修行勿取真經。一悲一喜一枯榮,哪個前生注定?袈裟本無清淨,紅塵不染性空。幽幽古刹千年鐘,都是癡人說夢。”
“欲修仙道,先修人道,人道未修,仙道遠矣。”
“緊那羅師弟有這般覺悟,倒是讓我自愧不如,至少讓我舍棄自身修行,隻為了普渡眾生我是做不到的。”
玄塵微微一笑,人世間有緊那羅這樣的人是幸事。
這樣的人越多越好。
他說的也是實話,至少他是做不到舍棄自身修行,去幫助他人的,有能力他或許會幫,沒有能力他也隻會冷眼旁觀。
如果緊那羅真的做到了他說的,將來成佛作祖不是問題。
洪荒之中修士眾多,大羅準聖如過江之鯽,卻少有人在乎凡人的感受,就連他也是如此,如今以人間界為局,引諸聖下場。
這都是他一廂情願的行為。
他認為這樣對人族的發展有利,卻從來沒有問過那些凡人的意見。
不知何時,他距離一個人越來越遠了。
很早以前他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因此得了崆峒印卻是將其給了神農。
因為他做不到舍己為人,為人族付出一切。
他秉信的一直是窮則獨善其身,富則兼濟天下,但他這樣的人多了,世間難免顯得渾濁,也需要燧人氏那種燃燒自己,照亮彆人的人存在。
從女媧娘娘創造人族後的懵懂迷茫,再到帶領人族於洪荒之中艱難求存,雖篳路藍縷,困難重重,卻從未想過退縮。
這就是玄塵選擇燧人氏,並一步步幫助其轉世烈山氏,最終成為人道聖人神農的緣故。
緊那羅似有所悟,感歎道:“師兄,看是比我透徹多了,隻是我在這人間界畫地為牢,也隻能幫助少部分人,卻也救不了眾生,眾生還需自渡才行。”
他在人間界這幾萬年,見過太多生離死彆,也見過太多禍福和苦難。
有人怨天尤人,隨波逐流。
有人怒斥不公,拚命反抗。
有人笑經滄桑,將苦難當做上天對自己的曆練。
有人訴說不幸,將一切都歸咎於前世和上天。
總之,世間百態,他都見過,也不再想著度化每一個人,有的人,將命運寄托於虛妄的事物之上已經是無可救藥了。
隻有內心還有著希望之人,他才會出手相助。
若是其本就屈服於命運,他救的了一次,也救不了他一輩子。
他曾經救過一個奴隸,可奴性已經根植在其骨髓中,自己救了對方卻不僅得不到其感謝,還責怪自己讓其得罪了奴隸主。
玄塵看著緊那羅一臉唏噓的模樣,就知道其這些年一定經曆了不少,心中一動,問道:“師弟可知道孔丘?”
緊那羅點了點頭,說道:“當今儒家的領袖,自然知道。”
玄塵笑道:“那你知不知道他也是師尊收的弟子,我聽說他想要將儒學思想傳遍人間界,令所有人都能明禮,讓眾生皆有書可讀,他能做的事情,你就不能做嗎?緊那羅師弟何不將自渡之法傳遍人間,令人人都可度過苦海,通向彼岸呢?”
在玄塵看來,緊那羅雖然如今改修玄門功法,但骨子裡依舊是佛門經義。
兼修佛道,若是其能將儒釋道經義全部融會貫通,未必不能走出一條康莊大道來。
讓眾生皆有自渡之法,這也與截教為眾生截取一線天機的教義不謀而合,而緊那羅卻是最適合做這個的人。
緊那羅雙手合十,說道:“還請師兄指教!”
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孔丘居然也是通天教主收的弟子。
玄塵一本正經的說道:“佛為心,道為骨,儒為表,不外如是,佛即真實心,清淨心,沒有一番修行無法得到,道是修行的道路,雖然艱辛但必不可少,如同骨頭一般,做人做事要像儒家一般謙和禮讓,而這些都要從大度心一步步做起。”
“為人處事為表,以儒家誠、敬、仁、義、禮、智、信等人生哲學為踐行。”
“精神內守為骨,以道家無為、清靜、離欲、自守等出塵道慧為中堅。
“圓滿自性為心,以佛家明心、見性、福慧雙修、自他兩利、悲智雙運等智慧為指引。”
這也是對佛門大興的一種抵禦。
既然西方大興、佛門大興不可避免,為什麼不直接走出一條最適合東方的佛法呢?
玄塵的話語有如雷音霹靂,當頭棒喝,擊在緊那羅心頭,令其恍然大悟,當即說道:“多謝師兄指點。”
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想法,就是集三教之所長,開創心宗。
心宗,顧名思義,便是以心為主,見性即佛。
不拜菩薩,不拜佛陀。
隻要自身願意,自身便是佛,眾生皆可自渡,皆可成佛。
而就在玄塵忽悠緊那羅的時候,十天君也是來到了函穀關,即秦完、趙江、董全、袁角、金光聖母、孫良、白禮、姚賓、王變、張紹十人。
十人布下的十絕陣,可以說是威力無窮,隻比九曲黃河陣稍弱。
六國聯軍這邊,也是請來了不少高手。
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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