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可：“你是應聘什麼的？”
“護士。”女人的聲音細若蚊蠅。
“護士？”霍可皺眉看向前方那塊告示牌，不理解道：“上麵開的護士工資，隻有八百一個月，這麼低的工資你也應聘？”
“八百一個月又怎麼啦？”也在此刻，隊伍前方，一個把關招聘的醫院人員，來到霍可一旁的飲水機打水：“你當現在還是以前啊？現在醫學死路一條，錢全部被那個超級醫療艙賺了去。”
“一萬的活，它一百就能乾，人哪裡能卷過機器啊？”
“現在一個醫院，就要兩台超級醫療艙就行了，其他什麼醫生，護士，都是不必要的。”
“大家隻需要花費兩分鐘，學會怎麼操作超級醫療艙就行了。”
“原本的醫院工作人員，在上麵發工資的人眼裡，就是不做事，混日子，沒價值的寄生蟲。”
“這種情況下，各大醫院成天都在裁人，那些大醫院裡麵都沒了醫生，全換成了醫療艙了，我們醫院能收走一部分其他醫院裁掉的人，已經是頂著很大的壓力了，怎麼可能還開的起高工資。”
“也彆說什麼待遇低，沒前景就不做醫生的話，醫學學製七八年，怎麼可能出來後隨隨便便就改得了行的。”
在這女人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霍可眼皮微微跳動，內心情緒複雜：“那這醫院的超級醫療艙……”
“副院長已經退掉了，那東西放在這裡，我們醫院一大半的人都沒有工作內容了。”
“不過，沒有那東西，來我們這的人又是門可羅雀了，大家都跑去體驗超級醫療艙去了，也不知道我們這醫院還能撐多久。”女人說完這些，拿著接好水的杯子離去。
再次看了看這些在這裡排隊應聘的人，霍可或多或少都能從他們臉上看見疲憊和對未來的迷茫。
回過頭，轉身走到邊上的取藥窗口的時候。
林嶽能夠看見，取藥窗口上，貼著有些突兀的降價打五折的活動標識。
隻是即便如此，依舊沒有人。
從這些賣不出的藥品去看，接下來，那些就是那些製藥廠商和製藥工人們的失業災難了……
在這一刻，霍可腦海中忽然迸射出一周前，他提出給超級醫療艙降低收費標準的時候，葉天對他說過的一句話。
“降低收費價格嗎？你確定？”
這句話在腦海中重現，當時的葉天帶著明顯的語調變化。
現在想來，霍可也是明白，原來葉天在那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現在會發生的情況！
帶著期待自豪的心情來到了醫院，霍可此刻卻又是帶著失望複雜的心情離開。
“滴滴！”
兩聲車笛浮現。
霍可抬眼看去。
在他麵前，停靠了一輛熟悉的車。
車內，赫然是葉天。
……
……
“怎麼？去醫院看過了？”平穩行駛的車輛當中，葉天對後座的霍可問道。
聽到這話，霍可沉默的點點頭。
片刻後，男人才開口：“我們給超級醫療艙的價格，是不是調的太低了？”
“如果把超級醫療艙的價格，在現在的收費基礎上抬升一百倍，一萬起步五萬封頂的收費，是不是更合理？”
“小病找醫生，大病去醫療艙，大家依舊看得起病，醫院需要醫生護士處理小病，就不會大肆裁員。”
在霍可說完這些話的時候，葉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帶你去個地方。”
……
幾個小時後，車輛停在了一處巨大的火力發電廠跟前。
“進去看看吧。”葉天下車後，對霍可道。
跟在葉天身後，霍可臉上帶著一片好奇，看著這從未真正參觀過內部的火力發電廠。
整個火力發電廠建設在無人的郊外，一根根煙囪似的巨大管子，是這發電廠的標誌。
“今天不需要發電嗎？”霍可看了看頭頂的這些排汙氣的罐子，發現並未有雲霧飄出。
而整個發電廠當中，也沒有任何動靜，顯得一片死寂。
跟在葉天身後觀看著此處的景色的時候，前方的葉天緩緩傳出話語：“這處發電廠，已經有大半個月沒有發電了，裡麵的所有員工，都被辭退在家，少數幾個老師傅被安排去了可控核聚變發電工程。”
“在可控核聚變技術出來之後，全國的火力，風力，太陽能，包括石油，都在規劃收緊開發，開始建設可控核聚變。”
“隻不過，大型可控核聚變工程放在我們腳下的國土之下，總共也隻需建設十幾個就能滿足所有人的需求，所以遠遠用不到那麼多人去參與建設。”
“90的相關事業者失業，是必然。”
“像你所說，給超級醫療艙一個合理的收費標準，就不會有那麼多失業的人，這確實說的不錯，但這是治標不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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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我們會拿出一件接著一件的超越當前時代的黑科技產品，這些產品的出現，都將伴隨著整個社會的動蕩。”
“因為新科技產品失業，苦惱，甚至輕生的人都必然會產生。”
“我們沒辦法每一次都去以自己的目光去調整，去製定不成熟的規則，來讓整體事件處於我們認為的合理狀況之下。”
葉天說到這，霍可則皺眉道：“可……我們的這些黑科技產物更新迭代太快，每次如果不給出調整的話，必然會跟最初的超級醫療艙一樣，出現天價收費類似的情況！”
葉天：“這是人的本性，我們個人管不過來。”
霍可深吸一口氣：“本性？本性就該合理存在嗎？治療一次五百萬的收費標準，這是人貪婪，冷血的本性，更應該遏製！管理！”
“那你能管幾個人？監管十個？還是一百個，又或是一千一萬人？”葉天反問一句：“人一輩子見的人也不超過十萬，自己是管不過來的。”
這句話，使得霍可深深的喘息一陣，短時間內大腦有些宕機，不知該如何回答。
好半晌，他才接著反駁道：“所以，按照你的說法，我們就隻管研究黑科技，不管黑科技拿出去之後產生的各種壞的後果？！”
霍可還是年輕，此刻感覺跟葉天沒魚站在他這一邊後，表現的很激動。
葉天無奈的靠在一旁的牆壁上，抬頭看著天上的雲霧，語調放空：“我隻是說，我們個人管不過來所有人，你我都是凡人，不是掌管世界的天道。”
“人力終有儘時，科技蘊含無限。”
“小子，破解之法一直在你腦子裡啊。”
“我…”霍可微微一愣，幡然醒悟：“科技蘊含無限？你是說，我們可以用新的科技產品，監管人性？解決所有人的失業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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