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明帝悶悶的“嗯”了一聲,開口,“昨日金鷹司來報,齊王已解決賑災銀案了。為何今日又說,這件事並未了?”
“回父皇,金鷹司並沒有所謂的犯人。”似王從眾人間站出,“金鷹司說犯人是趙良旭大人,但既然確定,為何犯人不在?兒臣覺得,這其中有些問題。”
“金鷹司報,昨夜發生劫獄案。”林硯插嘴。
“父皇,金鷹司是什麼地方,那是連蒼蠅都進不去的地方。”說著,似王瞥了眼林硯,“除非什麼人授意……”
“金鷹司直屬父皇,似王的意思是……父皇授意?”林硯回懟。
“誰授意,太子殿下不知道嗎?”似王直起身,嗤笑道,“金鷹司現在,不是太子殿下直屬的嗎?”
“本宮不敢,金鷹司是父皇的,就是父皇的。”林硯臉上是溫柔的笑意,“四弟怎麼還將白的說成黑的了?”
兩人之間頓時硝煙四起。
“好了。”晉明帝開口,“趙尚書,你不準備說什麼嗎?”
“回陛下。”趙尚書連忙上前,“臣隻有這一個兒子,犬子性情溫良,必不可能乾出這種事的。必定是有人打算栽贓陷害犬子!請陛下作主!”說罷,人一跪,不斷磕頭。
如今,晉明帝手中隻有金鷹衛呈上來的罪狀。
上麵雖然有趙良旭的落款,但到底隻是一張紙,隻要說它是仿造的,咬死不承認,誰都不能拿他怎麼樣。除非……趙尚書吞了吞口水,除非決心要將他趕儘殺絕。
他總罵兒子出去鬼混,亂賭。
但他這,何嘗不是一種賭?
“陛下,金鷹司在城外一座院落搜到大批官銀。隻說那院子的主人與我兒相交甚篤……但臣調查過了,那人與曹大人也有來往。”趙尚書微微抬起頭,“還經常與曹大人吃酒……”
朝中氣氛詭異的安靜。
“如今犬子不見,不正是有人栽贓陷害!”趙尚書道,“所有屎盆子都能往犬子頭上扣……老臣,願以全家性命,懇求陛下主持公道!”
因為人證的缺失,讓這件事像一條亂麻。
就在堂上眾人麵麵相覷之時,響起一聲嗤笑。
“嗬~說起來,真是不巧,本宮昨夜閒逛,正巧抓了個人。”林硯唇角微勾,看上去不可一世。
趙尚書麵露不解。
“父皇,能準許孩兒將那人帶上來嗎?”
“嗯。”晉明帝悶悶的回他。
須臾,一男子被壓了進來。
男子身上還穿著囚服,臉蛋黑黑的,一身狼狽。
看到來人,趙尚書一顆心瞬間沉下去了。他表情驚訝,差點跌倒。
“人證,趙良旭帶到。”林硯開口。
空氣似乎安靜了些許,就連似王的表情都變得凝重了。
“趙良旭,朕問你,認罪書上寫的可屬實?”晉明帝聲音渾厚,聽不出喜怒。
趙良旭臉色慘敗,他看了眼趙尚書,歎氣道,“屬實。”
他也不做掙紮了,若是再頂上“欺君”的罪名,趙家將萬劫不複。
“昨夜你去了哪?”
“昨夜,臣見金鷹司混亂,逃出去了。”趙良旭決定將所有罪名承擔下來。
“不是有人救的你嗎?”林硯挑眉,靜靜的望向他。
滿香樓。
“如今朝局如何?”店家與廚子洗菜。
一旁立著的少年翹起蘭花指,“還能如何?趙尚書肯定倒台了唄。話說,這次做的未免太浪費大啟的人了吧?”
“怎麼算浪費呢?”店家挑眉,“幫助似王救出趙良旭,獲得戶部的支持,可以讓大人取信似王。另一方麵透漏一些風聲,讓太子警惕,時刻關注金鷹司的。再故意給太子透漏趙良旭被抓去哪裡,讓太子有機會去搶人。今日上朝來了大驚喜……太子與似王這次算是徹底撕破臉了。”
“這麼想來,趙良旭能從金鷹司出來,想必也有林硯的一份功勞啊。”蘭花指少年嗤笑一聲,“對了,這事一出,太子與似王隻會關注對方。咱們要扶持的齊王反倒隻收名利金錢……還能在林老兒心中留下個印象,且他還會將齊王與似王太子必較……嘖嘖……一箭三雕啊。”
“你還不走嗎?”店家看他,“你現在可是通緝犯了。”
“知道了~”蘭花指擺擺手,“過一陣見~”
皇宮。
金鴻殿外。
宮殿建設在高處,站在台階上,能俯瞰小半個皇城。
李瀾一從殿內走出,正好看見正在背對著他的似王。
“似王殿下萬安。”李瀾一行禮。
“李公公,是本王對不住你。”似王轉身,歎氣道,“您借給本王那麼多高手,將趙良旭救出來,沒想到還是被太子的暗探發現了去。”
“此事不怪殿下。”李瀾一搖頭,“到底還是趙家命數該然。”
“本想拉攏戶部,沒想到還惹了一身騷。”似王嘟囔著。
李瀾一昨日提出借他幾位高手,幫他劫走趙良旭,以此獲得戶部的支持。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居然被太子的密探發現了。
“父皇……”
“陛下收到殿下給求來的紅丸,直說殿下孝順。”李瀾一笑著說道,“今日朝堂之事,陛下不會深究的。”
“那就好。”似王長呼一口氣,對李瀾一尊敬的拱了拱手,“多謝公公。”
“哪裡話?應該的。”李瀾一笑著回禮。
“公公……”
“似王殿下,完事都要有個過程,急不來。”李瀾一緩緩說道。
“多謝李公公。”似王拱手,轉身離開。
……
賑災銀一案,便就此落下帷幕。
案後,金鷹將戶部尚書趙大人“請”來,做了筆錄。趙尚書也是個聰明人,既然鐵證如山,自然不能再包庇,當即表明自己毫不知情。
按理來說,這一次他可能會混過去。但誰知,朝中皇帝得知此事,立馬下旨暗指他教子不嚴,泄露戶部之事,將他貶到了涼州。
朝廷風雲變化莫測,一時間,從前的大官員此刻立馬便成了普通小官。而平平無奇的戶部侍郎此刻卻突然成了戶部尚書……
這日,風和日麗,春暖和煦。
“嘩嘩——”
劍破空而出,斬斷空氣,發出鏗鏘有力的聲音。
一招畢,程慕清負劍而立,吹著暖風,轉過身。
風吹著她的臉,帶著一絲涼爽。她咧唇一笑,“你站在那多長時間了?”
對麵,林珩正靜靜的站在楊柳下,目光一動不動的看向她,“沒多久,看你,並不浪費時間。”
“誰叫你的啊?”程慕清一蹦一跳的來到他身邊,用劍柄懟了懟他的肩膀,“說的話這麼肉麻?”
“沒人。”林珩目光柔和,看著她,“隻是覺得你會喜歡,便說了。若你不喜歡,我便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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