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孤身一人,實在不應該往深山中追。
可就在他勒緊韁繩,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時,一道身影一晃而過。
那身影身著黑白相間的緊身衣袍,帶著銀白的麵具。
這一瞬間,林硯像是發了瘋般,突然勒緊韁繩。
林硯從未這般急切過,他夾緊馬腹,控製馬兒奔去!
馬兒跳過林中一個個障礙,又穿梭一個又一個彎道,直直超前奔去。
剛追上來的程慕清正巧看見此幕。
她下意識朝那方向看去。
她看到林硯不知在追什麼,一路向前,周身是她從未見過的氣場。好似他前麵追著的人,不僅是他的仇人,還是滅族仇人。
她騎著馬,朝那個方向走了兩步。
樹梢係著的雪白綢帶隨風飄揚,程慕清眼了眼那綢帶,又將目光轉向林硯離開的方向。
那個方向好像有陷進!
程慕清當即想起那差點害自己沒命的土坑。再一抬眼瞧去,幽暗的叢林,仿佛變成了地獄。
“林硯!”程慕清策馬向前追。
“齊王妃!”
聽見有人喊自己,程慕清也沒停,隻是抬頭望去,“鎮遠將軍?”
鎮遠將軍從另一路而來,他同樣沒有停下的架勢,隻是迅速道,“我剛剛看到一個身著夜行服的人!必定是刺客!”
“我去追他!”程慕清簡言,“那方向有一陷阱!”
陷阱?鎮遠將軍一愣,隨即立馬恢複鎮定,揮鞭加快了馬兒奔跑的速度。
兩人並肩,一路前行。
“太子殿下!林硯!”程慕清看著前方的策馬少年,努力扯著嗓子他,“停下!有陷阱!”
“太子殿下!前方有陷阱!”
兩人似乎要將所有肺活量用光,不斷呼喚著他。
但林硯卻像是著了魔般,連頭都未回。
程慕清忍不住叫罵,她勒停韁繩,舉弓,從背上抽出長箭,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眼看著林硯在拐個彎,就要奔向那陷阱了,程慕清沒有一絲猶豫,瞄準,發射!
長箭劃破潮濕的空氣,射入前方那馬的後腿上!
馬兒嘶鳴,後腿下跪,整個馬向後仰去。而坐在它身上的林硯也被這股衝勁衝擊,翻滾於地。
“太子殿下!”鎮遠將軍狠狠瞪了眼程慕清,“你怎麼還是這麼粗魯?!”
“救人要緊。”程慕清解釋。
兩人跑去。
“唉,林硯。”程慕清拿弓拍了拍他的身子。
對方沒有反應。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相比較程慕清,鎮遠將軍要更溫柔一些。
“他暈了。”程慕清出聲。
鎮遠將軍麵容陰沉,當下背起林硯,“我帶太子去找太醫。”
“路上小心。”程慕清說著,轉身跨過沒幾根草的灌木叢。她望著灌木叢外的又一叢林,以及平整的地麵,眼睛逐漸變得鋒利。
昨日明明於林珩處理好了此處,怎麼現在又變回了原先的模樣?到底是誰設下的陷阱?目的就是為了刺殺林硯嗎?
“噠噠噠”是一陣馬匹踏地的聲音。
程慕清回身,見來了許多金鷹衛。
他們來的倒是快。
“齊王妃。”金鷹衛拱手。
“你們應該知道太子遇刺的事了,你們搜山時,幫我查是誰設下的這陷阱。”程慕清順手一指。
金鷹衛都是聰明人,一聽此話,立馬明白——這是異常陰謀。
眾人心中立馬沉下,不多言,分工明確的行動了起來。
這裡有金鷹衛便夠了,程慕清不多留,走回自己馬邊,翻身上馬準備離開。
可就在她轉身離開之際,眼尖的發現李瀾一正抱著陶雨珊,眼神冷漠的看著林硯那方人。
程慕清感覺渾身冰冷,四肢有些僵硬。
不知李瀾一再想什麼,低下頭看著陶雨珊,看了好久,方才離開。
她勒緊韁繩,向那方向追去。
似是聽見馬蹄聲,李瀾一回過身,看去。
“李公公……”程慕清目光有些複雜,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男女授受不親,把太子妃交給我吧。”
對方沒反駁,靜靜的托起陶雨珊。
陶雨珊此時已有些清醒,她抓著李瀾一的手,腦子混沌,“你……”
“太子妃。”程慕清眼睛微眯,強硬的將陶雨珊拉到自己身邊。讓她坐在自己身前,程慕清才便策馬帶著她往營地趕。
回到營地後,立馬便有太醫接待。
程慕清本想著把人送到,人就走。不想卻看到太醫顫著身子,對她作揖。
她擰眉。
太醫見她擰眉,連忙跪下身,“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怎麼?”
“太子妃兩個多月的身孕……在下實在無能為力。”太醫對著她,磕了數個響頭,“屬下無能!屬下無能!還請王妃娘娘饒命!”
“身孕。”程慕清緊繃著下頜線,表情逐漸冷漠,“這件事,你跟太子說才對。”
對方抖了抖。
屏風後,傳來女子痛苦的呼聲。
“好好醫治太子妃。”程慕清冷聲道。
“是。”太醫拱手。
程慕清並不打算在這乾擾太醫。
走出營帳,她看見不遠處堆著一群人。不用腦子想也知道,那方堆著的都是太子黨,現在一個個都在帳門口,翹首以盼。
“齊王妃。”
聽見有人喊自己,程慕清回過神。
是懷化將軍——趙多福。
程慕清向他行過一禮。
“齊王妃,今日太子遇刺一事,還請您配合一下。”趙多福長相帶著點凶相,看上去像市井的屠夫。
“等我將齊王帶回來的,行嗎?”程慕清跟他打著商量。
“齊王那邊我會派人去接。”趙多福比了個請的姿勢,“齊王妃,請配合。太子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他在你們眼中重要,可在我眼中,卻沒什麼必要。”程慕清雙臂環胸,語氣冷冷的,“現在,必須等我去接回我家王爺,否則,你們問我什麼,我都不會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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