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清到底沒繼續強下去,她跟著太後身邊的李嬤嬤來到一間房間。
房間還算敞亮,坐北朝南,開間非常廣。即便到了晚上,月光順著窗戶照入房間,憑程慕清的眼神都不需要點蠟。
正中的明間擺著會客用的茶幾,水壺瓷碗。右側有一次臥,裡麵布置的還算乾淨整潔,屏風外,還有一張下榻顯然是給侍女準備的。
引路的嬤嬤離開後,今夕立馬將門關好,在屋子中東翻西找起來。
“找什麼呢?”程慕清挺著大肚子十分不得勁,直接坐到了椅子上。
“娘娘,那張椅子還沒檢查呢!”今夕驚呼。
“我坐著好好的,沒感覺出什麼。”程慕清說道。
“娘娘,您不也經常看畫本子嗎?那畫本子中庶女不都喜歡陷害嫡女嗎?什麼熏香啊之類的,然後……”
“打住。”程慕清伸出一隻手,“彆想太多,太後難道還會找個男人來毀本宮清白?本宮不管怎麼說,也是大晉的皇後,她沒必要這麼羞辱本宮。況且這樣羞辱本宮,也是間接讓皇帝難堪。”
“那她會做什麼?”今夕虛心求教。
“多觀察觀察送來的飯菜吧。”程慕清道。
“是。”今夕點頭,從包袱中取出些糕點,多虧她有遠見,帶了這麼多糕點。
程慕清微微打開窗戶,見屋外沒有人了,才撅起嘴,吹了兩道口哨。
口哨聲在寂靜的佛寺中回蕩,絡繹不絕。
片刻後,一道黑影忽然閃過,眨眼間便翻身進了房間。
今夕嚇得都要叫出來了,但她剛一張嘴,嘴裡便被程慕清塞了塊糕點。
等那黑影站好,今夕才看清來人。
劍眉星目,膚若凝脂,身高頎長,可不就是言一念?
“言大人。”今夕連忙行禮。
言一念看了她一眼,才將目光轉到程慕清身上。
“怎麼是你?”程慕清麵露遲疑。
今夕:娘娘你引來的人!自己都不知道是誰嗎!
那邊今夕還在暗自腹誹,這邊言一念已經開口解釋——
“蘇雅亦忙不開。”
“哦。”程慕清撓了撓頭,也沒辦法驅趕人家。於是她乾脆將目的說出,“幫本宮盯著點太後那邊。”
“好。”言一念點頭。
……
時間忽然有些沉默。
見他沒有要走的姿勢,程慕清擺擺手,唇角微微勾起,“替本宮向蘇雅亦問好。”
“好。”言一念這才拱拱手,與她作彆。
待人翻窗離開,今夕才湊到程慕清身邊。
“娘娘,您怎麼還使喚起言大人了?”在她眼裡,言一念可是金鷹司掌司!那可是手握一個機構的大人!哪怕他是侯爺的徒弟,現在也是高官,也不能這麼使喚人家吧?
還使喚人家跟蹤……
“金鷹衛的主子是皇帝,本宮乃皇帝的娘子,自然可以接受金鷹衛的服侍。使喚金鷹衛中的,所有人。”程慕清挺了挺腰板,莫名還有股驕傲的氣勢。
……
接下來的幾日,無非就是禮佛誦經。程慕清因為身懷六甲,時常隻跟著跪半炷香便回屋歇著。
這幾日,佛寺太平。根據言一念的消息,太後那邊一直在專心禮佛,根本沒有要出手的樣子。
但即便這樣,程慕清也依舊不敢掉以輕心。
月黑風高夜,烏雲密布,將明月籠起,令大地陷入一片黑暗。
樹影婆娑,枝葉相互敲擊,發出沙沙聲。
佛寺寬敞,內裡坐落著一片寬廣的水池,臘月寒冬,水池中的水已然結冰。
湖上有一座小涼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