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聳的城樓上，弓箭手拉弓，箭弦繃緊，隻待發號施令，便鬆手，任箭矢射出。
箭矢如雨，從高處落下，紮在堅硬的盾牌上。有些被彈落在地，有些則深深紮入盾麵。
場上塵沙飛揚，嘶吼聲響徹雲霄。
“咚咚咚！”
戰鼓雷雷，與廝殺聲融為一體。
“好，撤回來。”注視著這一切的楊舒睿冷靜開口。
“嗚——”有士兵吹響號角。
前方征戰的啟國侍衛立馬抬起盾牌，彙聚到一起，撤回城內。
林珩一牽馬繩，吼道，“撤！”
這次與他攻打林偉時不同，他不清楚楊舒睿的勢力，也忌憚程慕清在他手裡。
場內士兵聽令，一邊躲避箭矢，一邊撤回。
打定進攻主意時，林珩便差人駐紮了營地。
眾人回到營地，立馬便有大夫想迎，梧州城內幾乎所有壯丁也都到此幫忙了。
這些壯丁中不乏有原先羊城的人，正是因為遭遇到屠城，他們對啟軍厭惡至極。
林珩渾身是血的回到營帳，他簡單擦了擦臉，隨手接過侍從遞來的水袋。
他握著水袋，卻沒喝。
片刻後，明晨進入營帳，將手中的竹筒呈上。
“多謝。”林珩伸手接過，才大口喝下。
因為那張紙條，他對周圍的一切人和物都敏感了起來。
“大概什麼結果？”林珩啞聲詢問。
“回陛下，死亡約五十餘人，重傷二百三十人，其餘有些許輕傷。”明晨回。
“好好安撫一下。”林珩道，“現在要提防羊城。楊舒睿很可能隔一段時間，便派部隊過來，擾亂軍心。”
“是。”明晨抱拳，“這個陛下不用擔心，黃將軍已經劃分出幾支部隊，專門輪班應付他們。”
“嗯。”林珩揉了揉酸痛的胳膊，起身與他一同出去。
營地中充斥著傷員的哀叫聲，空氣中也帶著弄弄的血氣。
他看見大夫綁起袖子專心醫治，藥童來回奔走拿取藥物。梧州城的百姓也跟著幫忙抬傷員，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與沙子的味道。
氛圍壓抑，將士們的態度卻又平淡，他們好像對這樣的情況早有預料。
林珩緩緩握緊雙手，他很想快些結束這一切。
不光是為了她的妻子，也為了這些將士。
夜晚，啟國不斷派軍隊進行騷擾，每次都是打一炷香便撤。幸而黃連將軍已有預料，帶人應對，阻攔下這群人，保證後方大兵充足的睡眠。
次日，養精蓄銳的林珩再此披上戰甲，率軍出行。
……
羊城。
陸宅內，楊舒睿慢條斯理的用著早膳，不時還為程慕清夾菜。
屋外傳來腳步聲，他眼皮微掀，見是自家侍衛，便笑著對程慕清說，“我先出去一趟。”
“嗯。”程慕清點頭。
這兩日，他對她的態度要溫和許多。因而程慕清對他的態度也頗為溫和。
帶著侍衛走出內廳後，楊舒睿才問他，“打過來了？”
“嗯。”侍衛點頭，“大概再過一刻鐘，便能到城門前了。”
“乾擾了一晚上，他們不累嗎？”楊舒睿眯了眯眼。
“殿下——”方將軍大步走來，他匆匆抱拳，“晉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