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價格不菲,但賓客依舊盈門,經常爆滿,尤其是年關的時候,每逢臘月,前來燙頭的女同誌絡繹不絕,理發師傅這個月連吃飯的工夫都沒有,一天能工作十四五個小時,相對應的,收入也高,能拿一百多塊錢。
除了以上種種,還有裁縫。
1956年四月,208名來自滬縣波緯、雷蒙、造寸等21家服裝店的“紅幫裁縫”被選拔進京。
裁縫以寧波人居多,之所以被稱作“紅幫裁縫”,據說是鴉片戰爭後寧波開埠,當地裁縫開始為被稱作“紅毛”的外國人做衣服,因此得名。
服裝店進京,《北京日報》頭版頭條進行過報道:“適應首都人民改進服裝的需要,上海二十家著名服裝店遷到bj”。
但老四九城人嘛,不光嘴快,探究欲也強,沒多久就有人說,四九城新添了一家製衣廠,誰要是穿上這家廠出的衣服,可就了不得了。
其實也不算新添,是在某級彆非常非常高的單位下屬的“服裝加工部”基礎上,與進京的“金泰”“藍天”“雷蒙”“鴻霞”“造寸”“波緯”“萬國”等七家最有名的服裝店共同成立了四九城友聯時裝廠,也就是後來大大有名的“紅都”。
友聯有三大任務,基本不對外,除非帶著單位證明信的出國人員或者有省、部單位的介紹信才能到那裡做一套衣服,而且價格不菲。
在品牌的加持下,接下來的三十年裡,若是有誰結婚穿一身紅都,那將是非常榮耀的一件事。
小兩口接下來交流了一下這次去安東的收獲,小王同學很高興,這下足夠兩家吃上大半年了。
去正屋吃飯的時候,鳳芝跟唐植桐打小報告:“哥,咱媽這陣子中午都按時吃飯了,我看著呢。”
“好,獎勵你一顆糖,一會找你嫂子兌現。”唐植桐拽拽妹妹的兩個小揪揪,在手裡繞著玩。
“我要大白兔奶糖!”鳳芝提要求道。
“那得問你嫂子還有沒有。”唐植桐當起了甩手掌櫃。
“還有幾個,吃完飯給你拿。”小王同學笑眯眯的應著。
“前兩天剛給她吃了,彆老慣著她。”張桂芳在一旁看了一眼閨女,說道。
“沒事,媽,一顆糖也不多。”小王同學說完,又囑咐小姑子:“今晚給你,但今晚不能吃,晚上吃糖容易蛀牙。”
“好!我保證明天再吃。”鳳芝舉起小拳頭,信誓旦旦道。
今晚的夥食比較豐盛,張桂芳將唐植桐從東北帶回來的酸菜肉渣水餃重新上鍋蒸了蒸,每人都分食了一些,然後是每個人定量、燉白菜。
飯後,唐植桐開口道:“媽,你們一會把凍梨、凍柿子分著吃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出去一趟。”
“行,路上慢點。”張桂芳囑咐道。
唐植桐出了門,先從地窖裡拿了兩塊白薯,然後去對門找馬大爺借板車。
拉著板車,唐植桐出了東便門,借著月光從城牆上摳下幾塊城磚,然後坐在車上抽了兩顆煙。
估摸著時間,才拉著車往家走。
眼下氣溫低,再加上吃不太飽,白橋這邊的街上乾淨的很,唐植桐一路回來就沒看到人。
一直拉到大門下,唐植桐才將石碾從空間掏出來扔車上,然後往裡走幾步,直接把車掀起來,車上的東西滾在了院子裡。
晚上溫度在零度以下,水泥能拌,但對凝固不利,唐植桐打算等明天的太陽出來再乾這活。
院子裡燃著火爐子,爐子上正在燒著水,張桂芳聽到動靜,從洗澡間出來:“大晚上的,彆鼓搗了,一會洗洗睡,明天再乾。”
“好嘞,媽,先給貝貝壘個便池。”唐植桐樂嗬嗬的應下,貓的便池可以先壘起來,這玩意不用水泥。
便池容易做,五塊磚頭壘成個敞口的長方體,然後把沙子倒進去即可。
小王同學臉色微紅的湊上來,後麵跟著貝貝:“咱媽讓燒水洗洗澡。”
“嘿嘿,沒事,洗澡間也沒那麼冷,洗吧。”唐植桐站旁邊看著小王同學,這是害羞了,貝貝不害羞,甚至不用人開口,在沙子裡蹲下小解,然後用後爪刨了兩下蓋上,轉頭跑了。
張桂芳精打細算,沒有將替換下來的那個舊爐子扔掉,前陣子挪到洗澡間了。
每當洗澡的時候,就加些硬煤,燒的旺旺的。
儘管爐子放在本就不大的洗澡間有些擁擠,但勝在暖和,每當水涼了,還能從爐子上拎下燒水壺兌上些熱水,可謂是一個簡易版的鍋爐。
這日子,要是再少了四鄰八舍的口舌與監督,唐植桐覺得就更完美了。
“咱媽那邊沒辦法處理玉米,咱明天先從這邊拿點玉米麵過去應急,等安好石碾,你再陸陸續續的帶過去。”雖然外麵有點冷,但這溫度比起安東來,已經高了很多,起碼能在外麵站得住。
“行,聽你的。”小王同學自無意見,最近傳到耳中的消息越來越多,除了幾個大城市供應好一點外,其他地方都不怎麼樂觀。
晚上洗澡的隻有小兩口,唐植桐簡單的衝了衝,前兩天在安東泡過,身上挺乾淨。
給小王同學換了一池子華清池的溫湯後,才把她給請進來。
小王同學昨天親戚剛走,已經好幾天沒有洗澡了,感覺身上有灰,喊著唐植桐給搓搓泥。
“小了,現在糧食買回來了,你得爭取再長回去。”搓著搓著,唐植桐的手就有些不老實。
“行了,你的任務完成了,快出去,這裡麵有爐子,挺擠的。”小王同學輕輕打了一下丈夫,下了逐客令。
是夜,唐植桐也吃到了大白兔。
大白兔跟大白兔不同,大白兔奶糖雖甜,但哪有愛情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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