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牽著她，怕她摔碎似的，護左護右，小心得不得了。
程天源吞了吞口水，啃著剩下的蘋果。
因為他吃了她的大蘋果！
……
自那以後，他終於有玩伴了！
她小，步伐也小，跑得沒其他小朋友快，所以大家都不怎麼喜歡她這個拖後腿的。
“你……快吃。”
薛阿姨連忙將她抱起來，哄道她還太小，吃不了蘋果，讓他趕緊把蘋果吃了。
程媽媽叮囑道：“牽著妹妹去大院子走，不能走遠，知道不？”
她玩輸了，他就幫著贏回來。
程天源還是一個半大的小孩，哪裡懂得照顧小孩子，見那小女娃長得胖乎乎，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巴，臉頰粉嫩嫩，還紮著兩條小辮子，跟瓷娃娃一般可愛，心裡也是喜歡得緊。
在那個年代，蘋果可是稀罕物，大部分人家都過得很拮據，哪有一個大蘋果就這麼給一個孩子吃了。
他就這衝過去的力道，勉強將她撈了起來，誰知還沒將她抱住，手很快撐不住，腳也沒站穩，猛然天旋地轉，裹著她一塊滾下了台階！
薛淩當時隻有五歲，記憶早已模糊了，聽得入神，忍不住問：“然後呢？”
隻見一個小小的小女娃，蹣跚走著路，一邊哭，一邊踮起小腳丫來夠他手中的蘋果。
慢慢地，她講的話越來越多了，跟在他的屁股後麵，到處去瘋玩。
小女娃得了蘋果，很快笑開了，露出四個小小的雪白牙齒。
“我……我的！我的！”小女娃說話很不清晰，不過她對自己敵意卻十分明顯。
儘管他的玩伴是個小不點兒，不大會說話，還愛撒嬌調皮，不過他很珍惜這個玩伴，凡事都遷就她，都聽她的。
他們一天天膩歪在一塊，漸漸親昵起來。
程天源看著那印著好像老鼠般的齒印，忍不住笑了。
那時他還隻有七歲，半大的孩子，壓根沒什麼力氣。
不過，他沒落下他的小夥伴，常常拉著她一塊去玩。
那是他第一次吃蘋果，哢嚓哢嚓吃著，直到後方突然傳來“哇！”一聲哭聲，把他嚇了一大跳！
程天源眯著眼睛，低低回憶兒時的美好童年時光。
小家夥又胖又圓，小腿小胳膊亂蹬。
“喂！喂！”
薛阿姨很熱情招待他們，還拿出一個大蘋果，遞給他吃。
就在他慌張不知所措的時候，聽到“哇！”一聲響，連忙衝過去——小家夥倒在院子的兩級樓梯上，哇哇大哭！
他顧不得什麼，一把衝過去，將她胡亂撈起來。
“拍照的師傅說，讓我把你背起來，然後一塊拍。誰知你就不配合，躲來躲去，躲到我的背後，就是不肯露出腦袋。於是，那師傅隻好湊了過來拍。”
他拿著那張保存完好的小照片，溫聲解釋：“自那天以後，我就天天等，等了足足半個多月，那師傅才將照片送過來，一共兩張。我得一張，你也得一張。”
薛淩訕訕低下頭，不好意思低聲：“我的……都不知道丟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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