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城南郊區城中村。
“少廢話！沒水你就去挑！沒飯你就煮！這是你女人的活兒，彆指望我會乾這樣的粗俗活兒！”
不料剛到帝都，林聰就將所有錢都拿去賭，一眨眼兩人成了窮光蛋。
明年就是除夕了，也就是過年了。以往的這個時候，媽媽都會給她織毛衣，將省吃節儉的錢拿出來給她買新鞋和新衣。
廚房裡冷颼颼的，老式爐灶裡一點兒火星也沒有，到處都是黑灰。
林聰裹著被子，懶洋洋爬起身，拿出一根煙抽起來。
幾天後，她終於在一家小工廠找到工作，用大鏟子給煤爐加炭，中午包一餐。
林聰問她身上還有沒有東西賣，她哆哆嗦嗦翻找出幾件嶄新的棉外套和毛衣。
她罵他沒良心，還質問他現在該怎麼辦。
本以為跟著林聰走，就會過上他說的“美好幸福浪漫的大都市生活”，從此嫁到大城市，過上貴太太的生活。
她臉色凍得鐵青，一雙眼睛渾濁無光，也許是太冷的緣故，腳步走得很快。
爸爸還會偷偷跟媽商量，說給她一個小紅包。
老城區沒有暖氣，到處都冷得很，水龍頭多半時候都被凍住，水根本出不來。
她不敢走得慢，一慢下來身體就更冷。
她一邊撿破爛賣，一邊找工作，每天在老城區亂晃，跟一個乞丐婆子差不多。
程天芳磨了磨牙，沒好氣道：“家裡一點兒水都沒有！喝水都成問題！你還要吃飯？！”
門剛開，一股冷颼颼的北風湧進屋裡。
想要喝水，就得走十來分鐘的路，去村口的石井裡打水。
一天賣不到幾毛錢，米和麵都吃完了，兩人開始餓肚子。
她還隻有十六歲，得十八歲成年才能做身份證，大字不識幾個，哪裡有什麼文化！
她想去工廠打工，可惜人家都不收未成年工人。
她來到一戶破舊房子前，凍得通紅的手顫抖摸進懷裡，掏出一把銅鑰匙，將門打開。
她冷得很，環顧亂糟糟的屋內，看到小矮桌上的保溫壺，快步上前要倒水——卻空空的。
她慌忙進屋，將門也帶上。
老城區住的人不多，零星住著幾戶老人。
一個穿著大棉襖的年輕女子裹著大圍巾，手裡拿著一條破舊手電筒，哆哆嗦嗦走在小巷裡。
她走過一戶有些亮堂的人家門口，裡頭低低響起一道女子的喊聲：“媽！快過來看看我的新毛衣！你瞧好看不？”
林聰一口應下了，丟給她兩塊錢，隨後借口出去買煙，一溜煙跑開了，直到隔天傍晚才回來。
“嗯。”程天源暗自高興著。
程天芳想要發作，可是喉嚨乾涸得很，想要吵也吵不動，將鍋一把扔下，挑著一對鐵桶再度出門了。
divcass=”ntentadv”北風呼嘯，夜燈幽暗，小巷裡除了偶爾一兩聲夜貓叫聲，一點兒人氣也沒有。
大城市的商店店鋪很多，找工作都得要有身份證，而且一開口就問她的文化水平。
那老板起初不肯要她，說女人力氣小，這工作不適合她。
她哭了，說她再找不到工作就要餓死。
老板可憐她，最後同意了，答應中午讓她吃個飽，加多一份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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