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媽媽點點頭，不好再說什麼。
程天芳苦笑：“小揚揚今天下午摔了一跤，跌破了膝蓋。爸爸不讓他亂跑，說等明天傷口結痂了，再帶他們過來。”
“暫時不用。”薛爸爸答：“頂多撐多一個來月吧。每年的這個時候青黃不接，都是得停工的。隻是少了年初和年中的高峰期，盈利時間太短。”
程天源偷偷瞪了瞪妹妹，見人多，便沒再開口。
薛爸爸笑了，低聲：“女兒說的就是我想的。這個理，咱們得懂。有些事，放下就是放過自己。咱們都這麼大歲數了，是時候退居二線了，彆總硬撐著。撐不下去倒下，那就得讓人笑話了！”
薛媽媽疑惑問：“單子都趕完了？什麼時候完的？”
“吃了。”薛爸爸解釋：“在廠裡吃的，晚飯今天比平時早一點點。剛好出完貨，四點多就停工，所以飯堂也早開飯。”
程天源安撫道：“不打緊，就當是放鬆一兩年，總不能一直繃太緊，那樣會太累的。”
“那個……阿衡，今天你爸爸怎麼沒過來？他今天需要值班不？”
薛媽媽問：“老薛，你吃了吧？”
薛衡搖頭：“就一點兒小傷口，哪裡會嚴重。老嶽丈他謹慎，不敢亂帶他出來逛，免得傷口感染，所以才沒過來。”
大夥兒一邊聊，一邊等著，不料卻是一個人回來的。
薛淩擱下碗筷，道：“放心，我都說了，我會幫你們撐住廠子的。”
薛媽媽卻仍心有不甘，低聲：“老薛，咱們要不要也跟人家一樣，把價格給削一削？”
“是。”薛衡點點頭：“我也是跟他們這麼說的。幸好醫院總有年輕醫生來替換更新，年輕人夜班比較多，兼顧一下老年人和有家室的醫生。”
薛媽媽擦了擦手，湊了過來。
薛衡笑眯眯接過，轉身下樓去了。
“年紀大，熬不了夜。”薛爸爸歎氣搖頭：“年紀一大，太陽剛下山偶爾就感到困，睡下去幾個小時跟死豬一樣，然後就突然醒了。醒了就再也睡不著了，一直乾熬到天亮。你爸媽這個年紀，如果熬了夜，白天又睡不著，精神肯定不好。也不能總是排夜班，身子熬不住啊！”
薛淩打算悄悄跟薛衡商量，暫時不跟老人家說太多。
divcass=”ntentadv”一會兒後，程天芳和薛衡來了，仍是帶了好些麵包。
程天芳聽罷，嘻嘻笑了。
“不急。”薛爸爸眯著眼睛，懶洋洋道：“廠子就算不再開工了，你爸媽這輩子也是不用擔心會餓著的。”
程天芳笑眯眯解釋：“今天剛好有糕點，我取了幾塊來。嫂子，你晚上記得吃點兒夜宵。”
薛衡坐在一旁瞧見了，暗自縮了縮腦袋。自家媳婦口無遮攔，又被大舅哥嫌棄了。
他眉頭蹙起，解釋：“兩個人都不在，我聽隔壁宿舍的人說，他們早上吵架了，說是吵得很凶。我去了骨科和外科找他們，辦公室的人說他們沒值班，都不在。”
薛爸爸“啊？”一聲，問：“那會不會回榮華商城了？老夫老妻了，還有什麼好吵的？”
一旁的薛媽媽轉了轉眼睛，暗自嘀咕：“人老心都不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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