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3章準備後事
醫生歎氣宣布病人死亡，彙報了死亡時間。
“家屬請節哀順變，好好保重。”
薛之瀾擦著淚水，也許是年紀偏大，也許是他在醫院工作多年，見慣了無數的生生死死，比其他人要鎮定許多。
他低聲告訴兒子，“我去叫殯儀車，你得趕緊叫兩個小舅子過來。最後一麵見不著，至少得讓他們見一見。”
薛桓點點頭，轉身打電話去了。
鄭小異哭得不能自已，不停拉拽著鄭三遠的手。
“爸！爸！你醒醒！你不要跟我開玩笑！你彆嚇我！彆騙我！求求你了！你起來！我們回家！現在就回！小越他還沒能喊你‘外公’！你最疼他了！不不不！你醒醒啊！”
朱阿春淚流滿麵，一動不動。
薛淩也是哭得傷心欲絕，顧不得其他人，怎麼也不敢相信前天仍一塊兒喝茶聊天的好夥伴突然就這麼離世了！
程天源攙扶她坐下，轉身打了電話給家裡頭。
薛爸爸眼角的淚水滴答往下掉，緩慢點頭：“好……老鄭啊，我擺好棋盤，拾掇好棋子……等著你。”
“爸！你沒有死——對不對？！錯的！都是錯的！不是真的！”
程天源紅著眼睛，冷哼：“大同！你冷靜一些！鄭叔的喪事還要你這個長子來主持！你是家裡的老大，你有責任！你懂不懂？！”
薛之瀾指揮工人動手，很快將遺體送上車。
鄭大同突然發狂般跳起來，大聲：“彆動！不許碰我爸！不要！滾開！”
divcass=”ntentadv”工作人員見他如此激動，見怪不怪，隻是退了開去，對薛之瀾和程天源打了打眼色。
程天源攙扶住他的胳膊，低聲：“鄭叔說，他下輩子再找你下棋。”
“你們在帝都還有什麼親人嗎？需要去通知過來吧？”
“不……不……”
薛爸爸臉色煞白，吞了吞口水，眼睛裡滿是淚水。
薛之瀾道：“還是通知一聲吧。老鄭的朋友蠻多的，大夥兒幫忙通知一聲，來吊唁祭拜，做遺體告彆。”
鄭大同歪倒下去，癱在程天源的身上。
鄭大同“噗通！”一聲，跪在病床前，淚流滿麵。
程天源開車載著他們跟在後方。
薛淩答：“不怕，他找過去的時候，工作人員會告訴他我們的去向的。殯儀館的名字和地址，護士站那邊都是有的。”
車子開得很慢，薛淩一邊抽泣，一邊緩慢開著車。
程天源在電話裡叮囑他不能開車，務必坐出租車過來。
朱阿春看著他這般模樣，更是哭得厲害，差點兒暈厥過去。
鄭大同突然喘著大氣，粗聲：“不是！這不是真的！沒有！爸他昨天還好好的！昨晚他還打電話罵我！他隻是跟我生氣！他沒說他要死！沒有！沒有！沒有！”
薛桓和程天源費了好大勁兒，才總算將他拉拽住。
鄭小異擦著淚水，看向朱阿春，低問：“春姨，我哥……究竟做錯了什麼？你知不知道怎麼一回事？”
鄭大同搖頭。
薛桓紅著眼睛，將她拉扯起來，用力勒在懷裡，低聲勸：“彆這樣……彆這樣。”
鄭小異嚎嚎大哭，再度趴在老父親的身上，不住搖晃。
“……你們安排。他在哪兒？我……要看一看。”
薛桓將他壓住，粗聲：“大同！你冷靜點兒！爸走了！他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