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桓掏出手機看了一下，發現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
薛淩將空調的溫度調高，倒了幾杯在高速休息站裝的熱水遞給他們喝。
薛之瀾緩慢喝著，眼睛紅紅的，鼻子紅紅的，好半晌也沒開口。
秋天的野外晚上溫度低，加上山風呼呼吹著，眾人身上的衣物明顯有些少。
一眾人都累籲籲的，卻都沒停下腳步休息。
就在這時，薛淩的手機響了！
“山裡冷得很，又沒月色和星光，都找了這麼久了……”
——是鄭多多。
薛淩趕忙回車裡，取出一件外套，又遞了一件寬大黑色的給警察。
警察同誌忍不住提議：“你們的孩子既然是離家出走，多半是不想被你們找到。這樣吧，你們彆喊了，讓我們來喊。”
鄭小異哽咽：“淩淩姐，你得叮囑他……暫時彆告訴阿姨。阿姨她一向疼小越，如果知道了，肯定也是受不住的。”
在車上等了一個來小時，仍是沒任何消息。
“這麼黑，這麼冷……他們究竟來山裡做什麼？小涵她膽子很小的，彆說是野外的野獸，就連一隻小蜘蛛她都怕！嗚嗚……嗚嗚！”
“他們路上堵車。”薛淩解釋：“而且現在天黑了，高速路上沒法開太快。”
眾人上了商務車。
山路崎嶇，山草茂密拔高，甚至比一個成年人還要高。
薛淩告訴後方的鄭小異，說多多和鐵頭要趕過來。
“啊！”
薛淩問警察附近有沒有加油站或休息站，警察說三公裡外有一家加油站，規模不大，但買點兒吃的喝的還是有的。
可能是心裡難受，也可能是一時不注意，薛衡一腳踩空，整個人往山坡下栽倒——
薛淩牽著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冷冰冰的。
一行人在那邊方便，買了幾杯熱乎乎的奶茶喝下，然後又回去等著。
一旁的警察同誌安慰道：“彆氣餒，孩子們也許是躲起來了。咱們一邊往前走，一邊接著喊。”
不知是害怕還是寒冷，兩位老人家一直顫抖，即便有薛淩帶的外套，仍是一個勁兒發顫。
“碰巧早上鐵頭回來了，我和他輪流開車過去，路上也能有個照應。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姐，你快發定位啊！”
等待是煎熬的，難受的，幾個人都沒說話，除了偶爾的抽泣聲。
程天芳和鄭小異都低低哭著，偶爾發出抽泣聲。
可惜，黑黝黝的山裡什麼回應也沒有，除了呼呼的山風。
車裡的氣氛凝固般安靜著，低沉得有些可怕。
鄭多多立刻答應了，說他們很快就到。
大概半個小時後，終於傳來一個好消息！
“小涵！小越！爸爸們來找你們了！你們在哪兒？在哪兒？聽到的話就回一聲！小涵！小越！”
“這是我在超市隨手抓的，男女裝都有，可能都偏大。沒法子，事出突然，隻能將就穿穿保暖。”
薛桓和薛衡對視一眼，滿眼都是心痛和後悔。
“小心！”前後方的警察慌忙湊過來幫忙。
一會兒後，薛衡被救了上來，背摔傷了，腳也扭了，腳踝腫得不行，明顯走不動了。
程天源決定扶他下山，可他不肯，說什麼也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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