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新之回自己的車裡睡，鄭多多則坐在姐姐的身邊守著。
“怎麼樣？沒……什麼吧？隻需要吸氧？”
“淩淩，你們車上有藥箱嗎？弄點止痛藥或膏藥貼一貼，我很快就會沒事的。”
陳新之道：“過來的路上買了十來架。”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隻有讓孩子刺激她，才能最有效果。
薛淩知曉他不肯離開，隻好上車抱出藥箱，找了一些止痛消腫的藥噴上，又給他前前後後貼了好幾張扭傷腫痛的膏藥。
“先去醫院。”程天源道：“他的腳扭傷了。”
鄭小異流著淚水，低聲：“我睡不著，整個人好像快崩潰一樣。”
程天源畢竟年紀大了些，開車加上跑了一夜，又累又困，靠在座椅上便睡著了。
鄭多多低喃：“姐夫，你也睡一會兒吧。等天亮了，我喊你們起來。”
薛衡嚇了一跳，問：“咋回事？我爸和我媽怎麼了？”
薛衡緊張極了，趕忙看向鄭多多。
“彆喊了。”薛淩道：“早些時候多多他們送之瀾叔和嬸嬸去附近的醫院吸氧休息。”
果不其然，鄭小異擦去眼角的淚水，裹著毛毯閉上眼睛。
薛桓感激點點頭，歪過腦袋去。
薛淩也早就累壞了，裹著毛毯睡在程天源的旁邊。
鄭小異疲倦依偎在薛桓的懷裡，低喃：“多多，鐵頭，讓你們跟著擔心，這麼晚還得跑一趟。”
鄭多多正在閉目養神，誰料身邊的鄭小異睡得很不安穩，手腳和腦袋時不時顫動，甚至還驚醒哭了起來。
薛衡想起什麼，張望車裡的最後一排，發現程天芳歪倒在座位上一動不動，貌似睡著了。
薛衡拒絕了，道：“我爸這個老專家骨科醫生在，跑什麼醫院！爸！爸！你快幫我按按！快啊！”
啊？！
“好。”薛淩點點頭：“你們先去買望眼鏡吧。我們的背包裡有兩架，儘量買多一些。”
一個多小時後，新換班的警察終於找到了他們，輪流將薛衡往另一個方向背下山。
薛衡鬆了一口氣，歪倒在弟弟的胳膊上。
鄭小異哽咽：“多多……我突然發現我是一個那麼失敗的媽媽……小越小的時候，我得去學校上課，根本沒法全職照顧他。後來我畢業上班了，忙得不得了。他幾乎每天都在淩淩姐家，要麼就是阿姨幫忙帶著。直到他上了小學，他才固定跟我們住一塊兒。可我還是很忙，每天送他去上學，然後丟輔導園，等我下班有空了再去接，如果沒空就等他爸去。寒暑假他得學這個，學那個，從沒有完整休息過兩三天。我似乎覺得……我和阿桓忙，孩子也得很忙，不然以後沒法在同齡人中拔尖起來。我錯了……我錯了……我要他拔尖做什麼？我自己都不拔尖，我卻要求孩子得拔尖……嗚嗚！他是那麼乖巧的孩子，可他被我們逼得離家出走了……他不要我們了，不要這個家了……嗚嗚……”
“沒那麼嚴重。”鄭多多為難蹙眉：“小越隻是一時衝動。他現在都步入青春期了，再乖的孩子偶爾也會亂動小心思。姐，接回孩子後，改變一下方式，以後就不會了。”
鄭小異抽泣：“我……現在隻期盼他平平安安回來，其他什麼的……我都無所謂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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