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英嘻嘻笑了，低聲：“俺當奶奶都二三十年了，卻還沒能當上太奶奶。俺如果能在死前看到咱們老程家多出一輩人來，俺死後見著程家老祖宗們，俺也好給他們一個交代，說後輩們一代傳一代，過得可好來著。你說是不？”
“這……”薛淩為難解釋：“一時半會兒估計不可能。要不，等他和小喬來了，您親自催一催？”
很快地，兩人來到劉英的房間外。
“媽，主要是現在的年輕人吧。”薛淩想了想，找了一些比較恰當的詞語，“都比較注重生活的品質和質量，希望能為孩子和家庭創造更好的環境再結婚生子。我之前問過他們了，他們都說不急，反正已經定下來了，雙方家長也都點頭了，等他們有空了，想結婚的時候再結。”
“……我沒啥事，就是腦袋暈得很，總是爬不起來。”
“媽知道你們孝順，一直都待俺好。可人老了，該走還是得走。俺小時候吃不飽穿不暖，那時候每天最大的念頭就是能吃一頓飽飯，摸著鼓鼓肚皮的感覺該得多好。後來俺嫁了阿源他爸，生了阿源和阿芳。俺當時就想著孩子能吃飽穿好，彆的啥都不奢望。俺現在天天住大園子，頓頓吃得好，吃得飽，衣服穿得比電視裡的老太太還好看。俺呐，就算現在嗝屁沒了，也沒啥好遺憾的。就是啊，就是……還有一件事讓俺不夠高興。”
“隻是腦袋暈？沒其他事吧？”
劉英迷糊答：“好一丟丟了，似乎沒那麼暈了。”
“媽，你這是要催老大和小喬早些結婚生子，對吧？”
“不知道。”程天源追上前道：“保安說是按了床頭的‘緊急’按鈕，不是衛生間的那個。”
劉英嗬嗬笑了，拍了拍她的手背。
一旦有什麼事，隻要按了一下按鈕，馬上就會發出聲響，監控室那邊的紅燈也會閃爍起來，引發小警報。
薛淩連忙給家庭醫生撥去電話，仔細問了問婆婆的情況和感覺，轉而轉述給醫生聽。
“淩啊……”劉英撇過滿是皺紋的老臉，低聲：“媽老了，現在感覺一天不如一天了。人嘛，不管是誰，終歸還是得走，這是誰都逃不過的。”
老人的房間裡一共有三個緊急按鈕，一個在床頭，一個在門邊，還有一個在洗手間。
語罷，他奔了出去。
divcass=”ntentadv”薛淩喂老人喝兩口水，幫她按摩腦門和頸椎。
兩人用力敲門，轉而擰開房門衝進去。
“媽，沒事的，你隻是有些低血糖，吃點兒甜的就沒事。咱不說大老遠的事情，遠著呢！”
“媽，您現在覺得怎樣？好點兒了嗎？”
薛淩皺眉道：“我們離得有些遠，根本聽不到聲響。走！馬上去瞅瞅看！”
老人家虛弱搖頭：“……就是腦袋暈得難受……好像要暈倒。”
“腿腳沒事吧？能感覺得到不？”
劉英“啊？”了一聲，皺眉：“那他們啥時候能有空？然然忙得連周末都少回來，除了過年能休息幾天，其他時候就沒見他能閒下來。”
“俺以後不聽了！”劉英氣呼呼：“忽悠老人！啥養生？！通通都是騙人的！以前鄉下的老人哪裡懂啥養生，還不都是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
劉英聽罷，立刻歪倒躺下去。
“你馬上給他們發消息去，就說俺病了，快回家來瞅瞅俺。”
薛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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