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之看著他俊美白皙的側臉，悄悄伸手將車裡的溫度調高一些，又將車燈關掉。
“不。”程煥崇搖頭：“我自己能開，把我過去就行。”
程煥崇喝完，靠在皮座椅上發呆。
都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他還能堅持多久？
林清之深吸一口氣，把心裡頭那點開始亂竄的想法給狠狠壓下去。
“她現在得靠呼吸機……桓舅舅說頂多到明天下午……如果不是有一大堆醫療儀器撐著，奶奶就連今天晚上都過不了。”
林清之微微蹙眉，溫聲：“哭一會兒，然後閉上眼睛睡一會兒。”
程煥崇恍然清醒，轉而又緊張起來。
林清之沒開口，隻是握住了他的手，給他默默的支持和安撫。
林清之溫聲：“先接電話，跟叔叔說你到家門口了。長時間不接電話，又三更半夜的，叔叔難免會擔心。車就在我的車後麵，你開進去就行。”
程煥崇微窘，推開他的懷抱，用力胡亂抹去淚水。
半個多小時後，豪車停在馨園外方的大馬路旁。
林清之打開隔離屏，將鑰匙交給下屬，仔細交待清楚。
下午被奶奶嚇得心驚膽戰，後來又要扶爸爸，又要扶媽媽，直到大半夜還沒能自己好好哭一場，精神確實有些崩。剛才哭過一通後，腦袋開始在發暈。
此時已經是深夜時分，清風吹得路旁的樹影斑斑駁駁，車裡的林清之牽著愛人的手，看著外頭的迷離夜色，心頭竟有些不自覺的虛幻感。
車裡的古典音樂隱隱約約響著，身邊的人給他一種極安心的感覺，程煥崇不知不覺睡沉了。
程煥崇驚醒過來，本能伸手摸索——
“阿清，還有嗎？再給我來點兒。”
“……我沒事，不睡了。我還得去榮華商城那邊開車。快到了嗎？”
“哦哦！”程煥崇趕忙接通，急忙忙說了一句，轉而火燎火急要下車，卻又心生不舍，扭過頭來深深看了他一眼。
不料，程煥崇睡得非常沉，絲毫沒有清醒的痕跡。
“這是我讓廚師熬的，能養神安神。”
這時，程煥崇的手機亮了。
程煥崇接過，抿了幾口，隨後一口全部悶掉。
他側過俊臉，看著近在咫尺的程煥崇，心緒翻飛紛亂。
程煥崇點點頭，匆匆忙忙離去了。
“彆急。”林清之嗓音溫潤：“應該是叔叔擔心你還沒回家，打過來催你了。”
屏幕上跳躍的“爸爸”兩個字，還有一陣接一陣的急促震動聲，讓車裡本來安靜溫馨的氣氛頓時無端緊張起來。
“行吧。”程煥崇掏出車鑰匙，丟給林清之。
林清之看著他微紅的眼睛，猜想他是在彆扭發窘，禁不住扯住他的手。
林清之目送他的車拐進路口，若有若無歎了一口氣。
“回老宅。”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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