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2章上山遭雨
按照程家村當地的喪葬風俗，隔天一早便得送去世的老人出村去火葬場，然後帶回骨灰上山下葬。
那天早上，眾人扛著花圈，披麻戴孝送老人家離村。
按村裡的老習俗，女人不得送出村口。薛淩和女兒兒媳婦隻能入鄉隨俗，隻能送到村口便回去，不得違背。
中午開席的時候，村裡稍微上了年紀的人都來了，好些老人甚至帶上兩三個小孩一塊兒來。
祖屋前的樹蔭下，加了足足二十桌，湊起來三十幾桌還是不夠坐。
薛淩趕忙讓大兒子和女婿火速去追多一些食材和飲料讓一眾廚師去安排，轉而用大喇叭喊話，安排六十歲以上的老人先入座，其他人等一個小時後再賞臉過來。
程天源一個勁兒給眾人發香煙發糖果，不停喊道歉對不住，讓大夥兒務必耐心進祖屋等等，先喝水先抽煙，一撥吃完馬上換另一撥。
從十點多開席，一直吃到兩點才結束。
眾人都累籲籲的，卻一個個顧不得休息，匆匆跟在程天源的身後上山。
程天源想要讓老母親早些下土為安，選定當天下午便上山，幸好這邊都是小丘陵，即便去到後山也隻需半個多小時。
程天源畢竟是村裡人，自小在山上溜達來去長大的人，怎麼可能不認得一兩個山洞。
“不用。”薛淩喘息：“應該快到了！這山道上黑麻麻的，你們自個小心——哎喲！”
“來來！都隨我來！”
程煥然已經濕了大半，輕笑：“今天一個勁兒出汗，中午隻來得及換衣服。這場暴雨來得不巧，也來得巧，正好當及時雨洗洗澡。”
薛淩渾身濕漉漉，頭發濕噠噠，卻絲毫沒有難受的表情。
程煥然幫著媽媽整理發絲，解釋：“山路上都是落葉，積了厚厚一層。有它們墊著能有緩衝，媽應該沒什麼大礙。”
程煥崇趕忙遞上紙巾，“媽，你快擦擦！”
幸好一大家子一個個都是大長腿，上山的裝備也都齊全，腳上都是頂好的跑步鞋或運動鞋，又是下山的下坡路，奔跑起來特彆快。
不料天邊湧來一大片烏雲，突然電閃雷鳴起來！
程天源皺起眉頭：“先找山洞躲避一下。這樣的雷陣雨下得快，去得也快，頂多半個小時。打雷閃電走在山道上很危險，必須找地方躲躲。”
程煥然隻來得及抓住她的傘，根本拽不住媽媽撲前的身軀。
“馬上關！”
“不怕。”陳新之拉住她的手，將她護在身邊：“我們現在在高海拔的山頂，所以雷聲聽著更近些。南方夏天多雷陣雨。這兩天那麼熱，是得下雨去去暑氣了。”
程天源喊：“快到了！繞過這個山側就行！”
程煥然發現了，趕忙降下速度。
眾人擦了臉，擦了手，擦了頭發，一邊看著外頭嘩啦啦下著的大雨，一邊聊著話。
“你閉嘴！”薛欣嬌哼：“小心我踹你下山！”
眾人嚇壞了，顧不得嘩啦啦的雨水，將薛淩撈抱起來背上，拐過山側躲進一個幽深黑乎乎的山洞。
“哎！”最後方的大兒子應聲。
前方的薛揚嚇了一大跳，衝上前——不料薛淩奔走太快，猛然撲在地上，堪堪錯過了二兒子伸來的手。
山洞不大，幾米深，可能是山石聚攏而成的，裡麵幽深清涼。所幸雨水仍沒有滲進來，腳下的泥土和洞壁都是乾燥的。
“媽！”
程天源微微一笑，溫聲：“按照這邊的舊傳統思想，如果親人下葬後能下大雨，表示子孫後代有福蔭，是有福氣的好兆頭。”
程天源仍不怎麼放心，問：“腳呢？膝蓋呢？不痛吧？”
薛揚停下腳步，吆喝：“彆說笑！雨開始下了！山路上樹葉這麼多很容易滑倒！你們小心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