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特殊的你”的時候,薩克埃爾又停頓了一下,把泰爾斯驚出一身冷汗。
“但那一定跟當年,跟那些災禍們帶來的厄運,跟他們未能成功的密謀有關。”
衛隊囚犯們的目光閃爍,於泰爾斯和薩克埃爾之間來回移動。
這一次,刑罰騎士滿麵警惕,似乎眼中儘是敵人。
“我感覺得到,有人不甘心。”
“他們不肯放開曾經的悲劇。”
薩克埃爾目光灼灼:
“他們仍在挖掘當年的禁忌,尋找昔日的遺產,試圖為十八年前的浩劫與災難……”
“招魂。”
招魂?
泰爾斯呆呆地看著薩克埃爾。
不。
不是那樣的……
他艱難地扭過頭。
這把匕首,這把匕首是曾經的婭拉,是她送給自己的……
但一想到這裡,泰爾斯的思緒略略一頓。
等一下。
jc和刺客之花也許是誤會,但是詭影之盾……
泰爾斯不禁想起釺子在我家酒館的話。
【從十八年前近乎瘋狂地刺殺王室成員,到現在傾儘全力要保證那個王子的存活……】
【騰前後的態度變化,都隻說明了一件事。】
【那個王子的存在,一定意味著什麼。】
薩克埃爾沒有再理會王子的異狀,而是自顧自地說下去,語如寒冰:
“他們必須被阻止。”
他咬在“阻止”一詞上,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在曾經的悲劇重現,在下一個錯誤鑄就之前。”
薩克埃爾的話音落下,泰爾斯隻覺得背脊一片冰寒。
塞米爾笑了。
“招魂,”塞米爾一邊複述,一邊搖頭,似有不屑:
“真是夠遜的理由。”
“但你尚未回答我的……”
“夠了!”
就在此時,小巴尼似乎已經沒有了耐性,他毫無顧忌地打斷了塞米爾。
塞米爾不滿地瞥了小巴尼一眼,但後者理也不理他。
“這麼說,你不準備束手就擒,還打算繼續對王子出手,是吧?”小巴尼直視前方的薩克埃爾。
薩克埃爾沉默了一秒。
他沒有直接回答,隻是冷冷重複自己方才的話:
“他們必須被阻止。”
聽聞此言,小巴尼的神色越見冷酷。
“很好。”
前先鋒官摘下掛在背後的盾牌,舉起長劍,直指薩克埃爾,殺氣騰騰:
“那你也必須被阻止。”
小巴尼褪去一切猶豫和顧念,寒聲開口:“以王室衛隊的名義,我們必須清數罪惡,嚴懲背叛。”
“還以公正。”
泰爾斯立時感覺到,所有人的身體和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貝萊蒂、布裡、塔爾丁、坎農、奈、納基,王室衛隊的囚犯們慢慢散開,重新執好武器,站好隊形,殺機畢露。
卻不再針對泰爾斯與快繩。
而是直指眼前的刑罰騎士。
就連站在另一邊的塞米爾,也緩緩抽出長劍。
仿佛他們回到了戰時狀態,仿佛方才故人見麵的場景隻是幻覺。
泰爾斯下意識地捏緊了瑞奇的劍,快繩則轉著眼珠,抬了抬手裡的弩弓。
“準備好接受你的審判了嗎,”小巴尼毫不客氣地盯著薩克埃爾,眼裡的厭惡和痛恨簡直要漫溢出來:
“背叛者?”
刑罰騎士默默承受著他們的目光。
“當然,”薩克埃爾歎了一口氣,緩緩拾起自己的斧頭,隨著語句,臉上的哀痛轉換成一寸寸的堅定:
“每日,每時,每秒。”
“我都準備好了。”
這一瞬,就像有人把時間線拉回了剛剛,刑罰騎士和他的昔日同僚們重新敵對起來。
快繩扯了扯泰爾斯,示意他要不要趁現在或打起來的時候開溜。
但泰爾斯卻搖了搖頭。
他感覺到場中的凝重與緊張——卻並非來源於對峙雙方。
而僅僅是其中一方。
“巴尼?”
納基舉著武器,盯著前方的前守望人,為難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他有一個人,我們有七個。”
巴尼眉頭一皺。
“不,八個。”
塞米爾淡淡插話,他持劍走到薩克埃爾的側翼,眼裡閃爍著怒火:
“所有的債,都必須在今天了結。”
薩克埃爾瞥了瞥塞米爾,眼中閃過未知的情緒,卻沒再說什麼。
小巴尼也瞧了一眼這個他看不上的逃獄懦夫,抿了抿嘴,搖頭道:
“很好,八個。”
於是乎,王室衛隊昔日的九個人,臉上都帶著璨星罪烙的九個人,十八年未曾見麵的九個人……
在這一刻麵對彼此,拿起武器。
“一對八,不,”納基輕輕歎息,自言自語道:
“太懸殊了。”
其餘的王室衛隊們紛紛蹙眉。
太懸殊了?
泰爾斯心念一動,聽出了話語裡的沉重。
薩克埃爾目光輕掠,重新打量起所有的人,仿佛在觀察戰場。
“是啊,我知道。”
他輕聲開口,排掉所有不應有的情緒,重新變成那個最冷靜也是最可怕的刑罰騎士。
“我一個,打你們八個。”
薩克埃爾倒提格鬥斧,邁開腳步。
踏,踏,踏。
“確實啊,這對你們而言……”
他的氣勢與壓力隨著步數慢慢累積,猶如遠處看似緩慢,卻終將襲來的滔天巨浪。
“多多少少是有些……”
隻見薩克埃爾舉起斧子,麵對嚴陣以待的對手們,眼神認真:
“不太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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