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恩看著泰爾斯,目光凝結了兩秒。
英雄的私生子遺孤?
進複興宮?接受陛下的敕封並繼承財產?
在這個時候?
以及……他看了一眼姬妮。
與宮廷中的首席女官,陛下的情人同行?
遠處傳來熙熙攘攘的嘈雜,以及腳步齊整的行進聲。
城防隊和警戒廳終於姍姍來遲。
姬妮的臉上已經顯現焦急,基爾伯特神情不改,但泰爾斯知道,他一定不願意讓自己暴露在公眾的目光下。
哪怕是以“曼恩勳爵私生子”的身份。
“原來如此,難怪陛下重視若此,”就在剩下的三人忐忑地等待,詹恩突兀地展顏一笑:“曼恩勳爵不僅曾是陛下的戰友,也是我們星辰的英雄,他的血脈確實不應該遺落在醜陋的陰謀之中。”
泰爾斯暗舒了一口氣。
“但你們兩位受創不輕,”詹恩隨即擔憂地道:“幸好城防隊和警戒廳都來了,兩位可以在他們那裡獲取醫療和救助,而且也必須解釋清楚刺殺的前後。”
“至於這個孩子,既然是陛下的欽令,”詹恩淡淡地道:“你們可以把他交給我,我正要前往複興宮。”
基爾伯特和姬妮臉色一變。
“公爵大人!這樣太麻煩您了!”基爾伯特神情嚴肅,果斷出聲:“而且這是在下的任務……”
“一切以這孩子的安全為最高考量!他已經經曆了一次刺殺!而且……”詹恩飽含感情地道,單膝蹲下,從衣袖上撕下一塊,為泰爾斯包紮起傷口來:“……英雄的遺孤,值得我這樣做。”
泰爾斯的表情僵硬起來。
太拙劣了——詹恩在心內冷冷地道:
在如此關鍵的時刻,派遣最信任的侍從官和自己的情人,來接一個低階貴族的遺孤?
哪怕那個貴族是與國王同生共死的戰場同袍!
那個男孩一定有問題!
詹恩向著他們微笑點頭,露出一個不必擔心的表情:“有三色鳶尾花的名義,以及塞舌爾的實力,他安全無虞。”
感受到詹恩的目光,泰爾斯的後背升起一股寒意。
“詹恩·凱文迪爾!”姬妮憤怒地往前一步,卻被塞舌爾和他的劍死死攔住。
“退後,女士。”極境的騎士,塞舌爾毫不退讓,目帶寒光:“這是公爵的意誌,也是我的使命。”
基爾伯特的眉頭皺得不能再緊,麵對著一位公爵和一個極境騎士,急急地思考著對策。
“凱文迪爾大人!這並不妥當!”基爾伯特從未用如此嚴肅的語氣說話:“這是陛下的……”
“我對陛下的敬意無人能夠質疑!”詹恩高聲道,目光盯死在泰爾斯身上:“但顯然,我的馬車和護衛,比起傷痕累累的你們,更適合陛下的任務。”
“還是說,”詹恩轉過頭,話語讓人生畏:“諸位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基爾伯特一時語塞,姬妮目放寒光,捏緊腰間的劍柄——她已經做好拚命搶人的準備了。
泰爾斯也焦急起來。
跟這個家夥走?
怎麼可能!
但隨著約德爾的失蹤,用強隻能是適得其反。
怎麼辦?
泰爾斯瘋狂地思考著所有的解決方案,甚至連他體內的那股力量都考慮過了!
怎麼辦?
“孩子,不必緊張,凱瑟爾陛下以公正嚴明著稱,”詹恩看見三人的表現,更加篤定自己的想法,略帶嘲諷地笑道:“而且,既然你是曼恩勳爵的血脈,那兒子繼承父親的財產,豈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你應該為你的父親驕傲,正是他在祭壇戰役中的決死衝鋒,挽救了整場荒漠戰爭。”
“請允許我護送你離開,以示我對英雄的敬意。”
看著詹恩明亮的笑容,泰爾斯隻覺得頭皮發麻。
他沒有想出對策。
凝重的基爾伯特與焦急的姬妮,似乎也全無辦法。
詹恩的嘴角翹起,他站起身來,請舉右手:“請吧,這位……泰爾斯小先生?”
泰爾斯深呼吸一口,看了中年貴族與宮廷女官一眼。
看來沒有辦法了。
就在此時,那批整齊的腳步聲,其主人們終於進入眾人的目光中!
至少數十名一言不發而動作利落,裝備著鐵甲長劍,銀盾鋼盔,甚至便攜型魔能槍,步兵專用弩的精銳戰士,踩著整齊的步伐,氣勢磅礴地衝進現場,將在場的人團團圍住!
眾人的臉色齊齊一變!
塞舌爾第一個看清了那群戰士身上的裝備和紋飾,他麵色不佳地靠近公爵,低聲道:
“不是警戒廳和城防隊!”
“是王室衛隊!”
詹恩的臉色遽然變得難看無比。
基爾伯特和姬妮看清了,這群殺氣騰騰的精銳戰士中,為首的一人。
兩人的臉色都舒展開來。
那是一個穿著鬥篷的矮小身影,頭臉被包得嚴嚴實實。
“以星辰王國——”
泰爾斯突然發現,那個鬥篷下的聲音,居然是一把年輕的女聲。
矮小的身影往前一步,撓了撓頭。
“以那個至高國王——”
但這把聲音似乎有些搞不清狀況,也有些生疏。
隻聽她接著喊道:
“以凱——凱瑟——凱瑟爾——那個——璨——哎呀好拗口!”
“總之!是以你們國王的名義!”
泰爾斯目瞪口呆的視線下,矮小的身影叉著腰,舉起一隻手,一個個點著場中的人,怒道:
“把姬妮女士,那個灰頭大叔,還有那個小鬼——”
“都送進他的王宮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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