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
泰爾斯騎在鞍具全新、毛色光亮的坐騎上,緩緩前行,一路向東。
他越過哨騎的肩頭,注視著視線遠處的荒草和炊煙,默默出神。
這兒的土地不一樣了,跟北地,跟荒漠都不一樣,更濕潤,更肥沃,更平坦永不迷途的那股力量,讓他在冥冥中知曉這樣的信息。
“您的騎術很不錯,殿下,不遜於熟練的騎兵。”
沉浸在“永不迷途”中的王子被突然而來的聲音驚醒,連忙回頭。
“克洛瑪伯爵。”
馬蹄滾滾中,隻見翼堡伯爵,德勒克洛瑪提著馬韁,加速越過幾名親衛,來到王子的坐騎旁,親衛們紛紛識趣地散開,留給伯爵和王子一定的空間。
而本應該貼身護衛他的怪胎們都被隔在“頭鴉”們的親衛之外,蛇手看樣子有些不忿,但不敢冒犯伯爵的他最終隻能低頭喃喃抱怨。
“現在這個時代,在您的年紀,許多家世顯赫的貴族即使能端正好騎姿,也很難在馬背上堅持這麼久的時間。”
德勒伯爵雲淡風輕地道。
距離他們的隊伍浩浩蕩蕩地離開營地已經過了十數個小時,途中除了一次午間休憩,訓練有素的鴉哨輕騎們都是提起馬速,快步前行。
泰爾斯捏了捏自己的腿部,轉過眼珠瞄了一眼德勒在馬鐙上的小腿,感覺對方的騎姿就沒怎麼變過。
在馬背上“堅持這麼久”
王子暗中挑挑眉毛:你是在誇自己吧。
長時間的趕路已經讓泰爾斯的大腿和腰部都開始酸痛,而現在這種能讓他安然看風景的馬蹄碎步,已經屬於一種休息了。
隻聽翼堡伯爵繼續感慨道:
“北地人的軍事訓練果然不凡。”
泰爾斯禮貌地點點頭,乾笑兩聲:
“謝謝。”
至於北地人的訓練嘛
你該去問問隕星者和亡號鴉。
前者用數年如一日的馬術課教會他,能騎在“正常的”馬背上,是多幸福的事情。
後者靠一日如數年的大奔逃教會他,能“正常地”騎在馬背上,是多幸福的事情。
憶苦思甜,泰爾斯微微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