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
事情圓滿解決,但桑拂月的心情卻並不怎麼美麗。這就導致他回到府裡後還拉著個臉,好似誰欠了他幾百萬兩銀子似的。
常敏君和桑擰月看到他這麵色,兩人麵上頓時布滿憂慮。她們還以為是案情進展的不順利。
誰知開口問過才知,一切都順順利利的。該判的判了,該拿回來的也拿回來的,該認罪的人認的特彆爽利,該得到懲罰的也都得到懲罰了,一切進展的比預期中還要更順利一些。
既然事情處理的妥妥當當的,那他還有什麼緣由拉著張臉?難道是覺得知州大人判的輕了?
常敏君直接開口問,“你有什麼心事就明說,拉著張臉你是要嚇唬誰,看的我跟擰擰心裡都毛毛的。”
桑拂月被錘了一下,心裡委屈的不得了。他想到爹爹和祖父的識人之能,心裡就窩火的狠。但不管是爹還是祖父,那個也不是他能詬病的。他為人子為人孫的,也就隻能自個鬱悶一下,結果來到自個家裡,還被錘?難道他的地位已經卑微到,連表達自己的真實情緒也不能的地步了?
桑拂月越發委屈了。
但他也不好將父親和祖父拿出來說事,再來妹妹年幼時經曆的慌亂和惶恐也並不是值得誇耀的事兒,說出來沒得讓妹妹更感懷。
桑拂月乾脆不提這事兒,隻是將自己的思量一一說給兩人聽。
“知州大人將所有罰款都給還桑家,我的意思是,等這筆銀子到手,分一部分出去給州府。”
常敏君和桑擰月俱都點頭,“應該的。”他們如今真不缺銀子使喚,銀子在他們這裡,如今真就是個數字。既然家底豐厚,不在乎那三瓜兩棗的,那散出去一些,將事情做的更圓滿一些,不是更合乎他們的利益麼?
常敏君道,“給州府一部分,等給公婆他們做祭祀的時候,再散出去一部分捐給寺廟、慈幼院,隻當是給公婆祈福了。”
桑拂月和桑擰月俱都點頭,桑拂月隨後又說,“家裡庫房被盜走的十之一、二的貴重物品,如今大部分也有消息了。”
姑嫂兩人俱都打起了精神,“都在哪裡?”
庫房被盜倒不是下人監守自盜,畢竟當初看守庫房的是桑父的奶嬤嬤。奶嬤嬤的兒子就是桑父的隨從,之前也在那場洪災中,隨桑父桑母一道死去。
也是因為這接二連三的打擊太大,奶嬤嬤整個撐不住了,人直接就倒下了。庫房當時處於無人看守的狀態,真若是有人存了心思去偷去盜,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而當時因為忙於處理桑父桑母的喪事,家裡人員往來非常繁雜,所以究竟是誰盜走了庫房中的貴重物品,因為可懷疑的人員實在太多,且又過了這麼多年,各種線索都斷了,所以要仔細查找的話,當真也是非常困難。
但有句老話不是說麼,隻要做過,總會留下痕跡的。
直接找盜竊者不好找,但若是另辟蹊徑,也多的是法子將人揪出來。
桑拂月是堅決不肯放過任何一個趁火打劫的人的,也因此,到了晉州後,就將這事兒也安排下去了。
先是查找和桑家有關係的人家,包括但不僅限於奴仆、丫鬟、來往較為頻繁的商戶等。看誰在這些年驟然富貴了,亦或是身邊的親戚驟然富裕了,再不濟是銀錢花銷上變得大方了,或是因為各種機巧的緣故,發了橫財……這些人自然要重點排查。
再來,當鋪是另一個需要查找的地方,依照桑家如今的地位,隻需將失竊的單子往各個當鋪一送,是否有人曾在當鋪死當或活當過該贓物,也是一查既明。
賭坊也是一個消息集散地,隻要給幾個小錢,自然有的是人能將你需要的消息給你。
而就在這種種淩亂的消息中,那些盜竊者被一一揪了出來。
隻是大多數貴重物品都已經不在他們手上了。
有些是零零碎碎的拿出去求人辦事了;有些是作為年禮、節禮送給了位高權重者;再有的是給閨女作為陪嫁出了門子;還有的是為生計所迫,將那些販賣或死當了。
總歸如今能拿回來的不過十件八件,再仔細尋摸尋摸,或是將能收回的收回,估計頂天了也就百十件。
有些被送人的,若是就送給了晉州本地的權貴,許是還好說和一些。大不了吃點虧,拿出等價的物品,大約摸也能將東西拿回來。可其中有一部分已經送給了早先的官員——要知道過去十年,總也有些官員升遷、貶謫、丁憂,或是因為各種緣故告老還鄉。隨著他們離開晉州,東西也已經不在了,這確是無論如何也尋不回來的。
而還有太過貴重的物品,中間不知道倒了多少手,如今也不知道被珍藏在哪家的府邸裡,成了人家的傳家寶。外人得不到消息,自然這一批也是尋不回來的。
桑拂月把事情大概一說,又比劃了一個大概數字。當初丟失了大約十之一二的貴重物品,如今用足了力氣,也隻能找回十分之一……
但這也是儘力的後果了。
儘人事聽天命,萬事強求不得。
常敏君和桑擰月固然還有些可惜,但也沒有再說其他的。
倒是桑拂月,他睚眥必報,見不得人占他便宜。更何況這已經不是占便宜那麼簡單了,這是偷是盜,是犯罪。他是萬萬不能容忍這種行為的,便說,“我明日再讓人往州府遞狀紙去。”
常敏君和桑擰月聞言俱都忍俊不禁笑起來,常敏君說,“知州大人怕是有一段時間不想看見你這張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