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
沈廷鈞會來拜訪是意料中的事兒,然而他真的堂而皇之的下帖子要登門了,桑拂月又忍不住暴跳如雷。
他尋到常敏君就把此事說給她聽,然後一臉鐵青的說,“什麼玩意兒!把我妹妹折騰懷孕了不說,如今還想過來搶孩子!他做夢!他癡心妄想!我就是讓擰擰把孩子打掉,也不會等孩子好好生下來再給他!”
又罵罵咧咧,“他沈廷鈞長得不美,想的倒是挺美!”
常敏君一言難儘的看著他大放厥詞。
什麼讓擰擰把孩子打掉,你倒是去勸說擰擰一個試試啊。彆看你是嫡親的兄長,可在這件事兒上擰擰要是能聽你的,那才是白日見鬼了。
再來,沈候長的不美麼?她覺得挺美的啊!
雖然用美醜來形容男子的容貌太過膚淺,但也要尊重客觀事實不是?畢竟不管怎麼說,沈候也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美男子,即便如今將近而立之年,但他威儀隆重、肅穆剛嚴,說人話就是要模樣有模樣,要氣派有氣派,在京城也頗受追捧。不能因為你對人家有意見,就否定客觀存在的事實吧?
常敏君有心和桑拂月掰扯掰扯,但看他儼然有走火入魔的傾向,想想還是算了吧。總歸他的氣是衝著沈廷鈞去的,而沈候確實在這件事情上有虧欠,那就讓他們兩個去互相折磨、互相撒氣吧。
常敏君很想得開,還問桑拂月,“下午沈候來拜訪,要給你們準備一桌小宴麼?”
桑拂月更怒了,他怒瞪著自家夫人,“你到底是那頭的?他來者不善,你還想好吃好喝招待他?我就是把家裡的東西都喂狗,我也不給他吃一粒米。”
“行行行,我什麼都不管還不行麼?那今天下午我也不露麵了,你們倆就是打起來把房子拆了,我也隻當自己耳聾眼瞎。”
桑拂月吭哧吭哧,想說沒到那程度。那萬一呢?萬一他真和沈廷鈞打起來,再誤傷到夫人那多不美?
若是沈廷鈞真是個貴客,夫人指定要出門迎接的,但他可是名副其實的惡客……這環節就省了吧。
常敏君看見桑拂月坐在那兒一會兒齜牙,一會兒咧嘴。雖說如今刮掉了大胡子,他看著俊朗的狠。但再怎麼說也是而立之年的人了,做出那般怪模樣,瞅著也是讓人忍俊不禁。
不過相公麵上又變得寒意森森……常敏君見狀,本還想提醒他什麼的,現在也覺得算了吧。畢竟沈候的真實訴求到底是什麼,等午後就知道了,他們現在實在沒必要過多猜測,給自己增加心理壓力。
其實常敏君之前是想問桑拂月,若沈候此番過來不是爭孩子的,而是要流掉這個孩子的,那該怎麼辦?
這個可能性雖然微乎其微,但也不是沒可能。
畢竟豪門勳貴都講究一個出身,而妹妹腹中的孩子,若是男孩兒,那生下來就是沈廷鈞的長子。不說多了這麼一個說不清的長子,是否會影響到沈廷鈞的名聲,隻說有了這麼一個孩子在這兒擱著,之前那些還想續弦過來的豪門貴女,肯定要打退堂鼓了。畢竟,不是誰進門就想當母親的不是?
所以,出於沈候的考量,其實打掉這個孩子才最符合他的利益。
但是,還是那句話,沒發生的事兒,想想也就罷了。至於沈候此番過來的真實目的為何,午後即知。
還沒等到午後,倒是先等來了擰月。
桑擰月帶著兩個丫鬟進了花廳,桑拂月趕緊把妹妹讓進來,一疊聲的問她,“今天孩子鬨你沒有?我聽你嫂子說,你昨天沒睡好?怎麼了,是做噩夢了還是餓了渴了?”
桑擰月睡足了才起身,如今麵色紅潤飽滿,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奕奕。
她這個精神狀態倒是讓桑拂月夫妻略放了心,但是妹妹之後提及的話題,可就讓兩人神色大變了。
桑擰月已經得知了沈廷鈞不久前給家裡下帖子的事兒,也因此,她都顧不上問大哥去分族譜的行程順不順利,卻是趕緊把昨晚上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她麵色窘迫,臉垂的低低的,說話的聲音也微不可聞。卻是一上來就撂出來一顆炸彈,“昨天,昨天夜裡沈廷鈞進了我房間。他,他知曉我懷孕的事情了。”
桑拂月手中的茶盞都掉地上了,常敏君正喝消食茶,也忍不住嗆住咳了好幾聲。
夫妻倆都被驚住了,還是桑拂月最先反應過來,猛一下坐起身,“擰擰你說什麼?沈廷鈞那廝昨天夜裡夜闖你的房間?我長槍呢?夫人我長槍你給我收到哪裡去了?”
常敏君拽了桑拂月兩把,但根本毫無用處。那人蠻牛一樣,渾身上下一把子力氣。常敏君的動作在他眼前不過撓癢癢似的,哪裡能將暴怒的他拽回來。
桑拂月麵色猙獰,滿花廳找他的長槍,要和沈廷鈞一決生死。
常敏君看他氣的都快暴跳起來了,也知道這時候不好再捅他的肺管子。但是,那話怎麼說來著?家裡的布防是你親自看著弄的,你還信誓旦旦打包票說,就是天皇老子來了也彆想突破你的防線私下裡見到妹妹。結果打臉來的如此之快,你臉疼麼?
常敏君說“你彆再我跟前轉悠了,如今再發怒隻是徒勞,你還是坐下來好好想想之後怎麼應付沈廷鈞是好?”
這句話倒是起作用了,桑拂月緩緩安靜下來,沉默的坐在了椅子上。雖然他呼吸還有些粗重,眼神也凶惡的狠,但明顯能看出,他的理智回來了。
常敏君有閒心問妹妹了,“擰擰啊,這件事情不怪你,要怪也是怪你大哥。虧他自詡甚高,覺得能把沈候防的死死的,結果可好,終日打雁,這次被雁啄了眼。”
桑擰月聽出點什麼,就問,“嫂嫂你們……早知道沈廷鈞會來府裡?”
話及此就沒有瞞著的必要了,常敏君就把桑拂月去接清兒,清兒恰好和沈候順了一道的事情說了。
末了,她還道,“沈候這時候撥冗來晉州,想也知道是為了什麼事情。我和你大哥早有心理準備,也隻以為做好了防備。結果可好……隻能說一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不說這些不重要的,為今之計最緊要的是,要先把昨天兩人都聊了些什麼打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