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鈞摸摸桑擰月的耳垂,將她往自己這邊摟了摟,讓她先躺在他腿上緩一緩。
桑擰月著實坐的不舒服,便也不推拒,就這般躺在了他腿上。
她一手環住他的腰,麵頰緊貼著他緊實的腹部。呼吸一起一伏,加上落在頭上的力道非常舒適,慢慢的,她竟是有了困意。
桑擰月不知何時睡著了,等到沈廷鈞將她抱下馬車時,她才陡然驚醒過來。
她踢了一下腿,沈廷鈞垂眸看來,笑著說她,“彆動了,我抱你進去。自家裡,不用擔心彆人看笑話。”
桑擰月聞言就不說什麼了,她珍惜每一個與他廝守的瞬間。聞言便將麵頰貼在他胸膛上,雙手環住他的肩膀,任由他將自己抱到屋裡去。
翌日一早,兩人又早早起身,去了城郊頗負盛名的城隍廟。
這廟宇坐落在半山腰,山不高,也不算陡峭,加之距離城裡近便,景色好,素齋也算美味,是以每年這個時候就人流不斷。
也因為往來客流量太大,山下漸漸聚集了許多做生意的小攤小販,久而久之,就成了城隍廟會。每年初一到十五,這邊人流如織,竟是比城裡還要熱鬨上幾分。
桑擰月是沒想起來,這邊還有廟會。不過既然到了跟前,也沒有退回去的道理。
因前邊路太堵,桑擰月與沈廷鈞早早下了車。沈廷鈞依舊摟抱住她的腰,給她以支撐,加上素問素英成林等在前邊默默開路,這一路倒是走的還很順暢。
很快到了城隍廟,這廟宇竟然修建的很是輝煌軒朗。他們這個時候來,按理這邊早該沒有空著的院子和廂房了,但有錢能使鬼推磨,成林不過去捐了千百兩的香油錢,再回來時,便有一個小沙彌領著他們去了一方還算僻靜的小院。
小院倒是不大,滿打滿算也就三間屋。但打理的非常乾淨整潔。且因為就處在整座山的東北角,根本不受外邊的喧鬨影響,倒是適合人居住休息。
桑擰月歇了片刻,便與沈廷鈞一道去拜了佛。
她祈佛素來虔誠,閉著雙眼跪在蒲團上時,先是將給父母抄寫的經書燒給他們,祈求他們保佑她腹中孩兒平平安安,接著,便祈願沈廷鈞無病無災……
她其實還想更貪心一些,讓城隍給他們賜一段姻緣。但想來姻緣之事素來不是城隍管的,況且她若求得太多,城隍怕是會覺得她太貪心。因而,便隻把那些話吞在了腹中,沒有默念出來。
桑擰月還求了幾張在佛前開過光的平安符,出了大殿後,她就將沈廷鈞拉到身前,打開他腰間的荷包,默不作聲的將平安符放了進去。
他之前佩戴的荷包,昨天給了雷戰幾個小子。如今身上佩戴的這個,上邊繡著蝙蝠,下邊是一隻小巧玲瓏的葫蘆,寓意非常吉祥,乃是典型的“福祿安康”。這是桑擰月親手繡的,原本繡著時,她也沒想好這個荷包給誰,可今早出門時,她就想起了這個荷包,主動拿出來掛在了他腰間。
平安符乃是金紅色的,放在亞青色的荷包中,非常顯眼。
桑擰月放好平安符,又重新將荷包的係帶係好,這才若無其事的抬起頭看向沈廷鈞。
沈廷鈞默不作聲的看著她一舉一動,等她做完這一切,抬起那雙水靈靈的眸子看向他,他終於再難忍心中悸動,狠狠將她摟抱在懷裡。
可惜,腹部又被頂住了……
沈廷鈞垂首看向她的肚子,桑擰月則羞紅臉推開他的胸膛,“這是佛門清淨地,要端莊持重。”
沈廷鈞“嗯”了一聲,似乎應了她的要求,可他的動作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兒。就見他俯首過來用下巴蹭著她的額頭,蹭著蹭著,桑擰月的臉便愈發紅了。
已經有許多人往這邊看了過來,桑擰月到底臉皮薄。即便她也很喜歡與他親近,但是在人前這麼親昵,總歸是需要點勇氣。
桑擰月便婉言催促他,“我們去彆處轉轉吧。”
“……好。”
兩人轉到了城隍廟最西邊,這邊人最多,排著長長的隊,不知在做什麼。
走近了,他們才看見有個慈眉善目、頭發花白的老和尚就坐在菩薩前。信眾們從地上拿過簽筒,搖出簽子來,或求姻緣,或問吉凶,或詢前程……
桑擰月停住腳走不動,沈廷鈞見狀就說,“我們也去求一簽。”
他們能求什麼簽,不外乎是姻緣簽罷了。可他們之間當真有月老拉的那根紅線麼?
桑擰月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
她便抿著唇,拉著沈廷鈞的衣袖說,“算了,這麼多人,排隊不知道要排到何時。我們去用素齋好不好?今天早上起的有點早,我有些餓了。”
沈廷鈞自然沒有不依她的,就應了聲“好”,帶著她轉過身往齋堂的地方去。
一路上,零零碎碎聽到一些言語,大多是一些婦人與同伴說的,“這城隍廟的姻緣簽最是靈驗。”
“彆的簽也好使。惠成師傅解簽解了幾十年,凡是經過他手的簽,就沒有不準的。”
“我這次求了個上上簽……”
“恭喜恭喜了,想必來年院試,令郎必定榜上有名。”
兩人都走過去了,桑擰月還忍不住回頭看她們一眼又一眼。
沈廷鈞見不得她這個眼饞的模樣,就好笑的停下來,“不如我們現在回去?”
桑擰月又趕緊搖頭,“不,不,我還是先用膳,餓起來好難受,我可不能虧待自己,更不能虧待了孩兒。”
沈廷鈞便又提議,“那就用完素齋再過來,屆時人應該不多了。”
“可我用完膳,就想休息……”
沈廷鈞聞言氣也不是,笑也不是,“晚上總歸可以了。我們今天在山上留宿一晚,屆時沒什麼人,你身上也舒坦。”
“可那時候,惠成師傅不該做晚課,然後準備休息了麼?”
沈廷鈞再沒說什麼,隻是摟著桑擰月的腰肢,愈發用了兩分力道。而他氣笑不得的聲音郎朗傳來,隨著風吹飄向了四方,那聲音中有縱容、有無奈,可聽起來卻那般的快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