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19打算
桑擰月當天晚上本來是要回運來酒樓的,但想也知道,新認回來的兄長正是對她愧疚的時候,根本不會允許她這時候從他的眼皮子底下離開。
最後桑擰月果然沒有離開雷霜寒夫妻,不過他們一行人也沒在常府留宿就是了。
今日來常府,主打的就是一個認親。如今功德圓滿,一行人就出了常府去了城東的雷府。
在路上,桑擰月提及自己在這邊蹲點了好幾天,隻因為有人說,曾在這邊見過容貌肖似大哥的人。雖然最後證實,那個容貌和大哥有些想象的,可能真就是個普通的山間獵戶。但就是這種陰差陽錯,給了他們兄妹相認的機緣。不得不說,有時候老天爺的安排,真的是讓人哭笑不得。
雷霜寒和常敏君夫婦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聽完後夫妻倆也是唏噓。
常敏君看了看自家夫君的大胡子,就他這胡子拉碴的模樣,若非近距離接觸了自家小姑子,怕是真能弄出個親人碰麵不相識的場景來。
彆當她這話搞笑,委實是雷霜寒如今的形象,和以前比起來天差地遠。
以前一個風姿翩翩的公子哥,如今呢,而立之年不修邊幅的糙漢大叔一枚……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
雷霜寒也注意到自家夫人嫌棄的眼神了,但能怎麼說?若是他早知道家裡人一直在尋找他,他肯定把這滿臉的大胡子刮乾淨。可他這不是沒有先見之明,之前一點都不知道麼。
一行人說著笑著,很快就進了雷府。
再往裡走,卻見起居的廂房旁邊有一架鬱鬱蔥蔥的葡萄架,成串的青色葡萄懸掛下來,葡萄架下邊放著一張美人榻,一張小幾,好似正在候著主人回家在這裡歇上片刻。而在葡萄架不遠處,一株茂盛的石榴樹旁邊,還有一架秋千……
常敏君善解人意,趕緊和她解釋說,“你彆看這邊距離城樓近,其實城樓上的士兵看不見我們的。”這宅子裡蔥蘢的花木和高高翹起的屋簷廊角,可不隻是看著好看那麼簡單,這都是有說頭的。具體的她也說不上來,隻自家三哥精心測算過了,隻要是不改他的布置,城牆上的人就彆想窺見自家一分一毫的動靜。
“依我的意思,咱們就吃了這個啞巴虧。”看雷霜寒又要急,常敏君抬起手,“你等我把話說完。”
後續的話不需說,兄妹兩人都沉默下來。
雷霜寒嗓音哽塞:“再等幾天,等閔州事畢,大哥帶你回去見爹娘好不好?如今戰事方歇,還有許多後續事情要處理,再加上大哥的下屬惹了官司,把欽差都招來了,大哥這時候委實脫不開身。”
雷霜寒哼哼,“閔州好歹也是我的地盤,我經營了這麼多年,若是不能敲沈廷鈞一個悶棍,出了這口惡氣……”
“行,你說。”雷霜寒直接拎起桌上的水壺,咕咚咕咚往嘴巴裡灌了好幾口涼水。
常敏君回頭一看,好麼,五大三粗一漢子,眼圈還紅了,看給你委屈的。
常敏君說著話甩著袖子進了內室。今天跑了一天了,大熱的天,衣服濕的透透的。
桑寧月被安排在距離夫妻倆住的院子很近的一個兩進的小院裡。這院子顯見是精心修整收拾過的,邊邊角角都清理的一塵不染,就連布置都肉眼可見的用心。
但還是那句話,雷霜寒若是三言兩語就能被人勸解住,那他也不是雷霜寒了。
其實她還想打聽些更細致的東西,比如老家的親眷如今可還有來往,以及他們這些年的日子又是如何過的;姐弟倆受過何種委屈,又受過彆人什麼恩惠。諸此種種,不僅常敏君想知道,雷霜寒也迫不及待想打問清楚。
理兒是這麼個理,可讓他就這麼忍氣吞聲,他能把肺憋炸了。
“我的祖宗誒,你可消停點吧。”常敏君又翻他一個白眼,“腦袋不疼了是不是?覺得你是地頭蛇無所不能了是不是?你若是地頭蛇,那位爺也是過江龍,你真以為他年紀輕輕位列大理寺卿是眾人捧出來的?你以為那位侯爺是王啟河呢?你還敲他一個悶棍,襲擊欽差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你可真是,一天天的,竟是想一出是一出,你怎麼不去上天呢?”
常敏君說:“不要隻看眼下,還得看以後。他是石頭,咱們擰月是個玉瓷,這事兒鬨出來於男人來說不過是一樁風流韻事,對擰月來說卻能要命。你仔細想想,到底是你出一口惡氣重要,還是妹妹的以後更重要?”
一來這邊近城牆,大家看著上邊凶神惡煞的士兵都覺得犯忌諱,因而居住的人少,即便王啟河真是惡性大發做下惡事,也能最大程度上保證不牽連無辜;另一個也是因為,再沒有比這個宅子更方便監視州府動靜的了。
但對於這個新認回來的妹子,雷霜寒愧疚著呢,真擔心她有一絲一毫的不痛快。便又再次不確定的問道,“不騙大哥,真沒有不喜歡?”
“一來,這事涉及擰月的名聲。”擰月喪夫並不可恥,可暗地裡和個男人攪合到床上,這事兒說起來就不好聽了。尤其對方還是沈廷鈞,那就免不得讓知道這事兒的人給她扣上一頂“攀龍附鳳、心思深沉”的帽子。
“有什麼你說。”
常敏君站在夫君的角度想想這事兒,確實也挺能理解他的心情的。她也有些心軟,但話還是那句話,沈廷鈞不是王啟河之輩,你若真想報複他,不若全作對此事不知情,暗地裡約束好擰月,看緊了門戶,彆讓沈候再有見佳人的機會就是了。
常敏君又仔細打聽了清兒的情況,比如如今在哪裡讀書,身量大概多少,有什麼喜好,吃食上可有忌口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