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夏禧的盲目自信非常無語。
就他那種弱雞模樣。
古瑞德肯定會選我,而不會選他。
劉會長說道:“這一主兩副方案確實完美無缺,但此事實在太大了,我將方案先報告家主,谘詢一下家主的意見。”
講完之後。
劉會長就出去打電話了。
電話打了十幾分鐘。
劉會長滿臉欣喜地進來,對我們說道:“家主回複,這方案很有腦子,按這個去做,後續的一切,家主都會處理好。”
事情商定。
眼見天色已經大亮。
我們與劉會長分彆,趕回了無憂公司。
上午十點左右。
紅眼馬回來了,神情非常沮喪,對我們說他將贏下來的七萬多塊錢全部輸了,向我們借錢。
夏禧將兜裡的兩千塊錢掏出來給了他。
紅眼馬見狀,神情非常內疚:“瞄得準,等我後麵打贏了,給你百分之五十的利息!”
夏禧說道:“馬哥,不用了,我們準備辭職了。”
紅眼馬聞言,瞪大了眼睛:“為啥?!公司對你們不夠好嗎,還是嫌棄工資低了……這也不低啊,你看西園火葬場,人家全都是帶編的,工資才一千來塊錢。”
夏禧搖了搖頭:“不是工資的問題,醫生說我的身體惡化比較快,比預計存活時間縮短了好多,我準備回去跟親人告彆,錢不錢的,對我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我搭茬道:“是的。我準備陪我表弟最後一程,等送走了他,如果有機會,我還會回來繼續乾。”
紅眼馬聞言,神情無比沮喪:“那什麼……你這錢我不能要,自己去買點好吃的吧。”
緊接著。
他又從身上掏啊掏,掏出了五十塊錢,遞給了我:“馬哥身上也沒什麼錢,這五十塊錢算我給瞄得準買串炮仗吧,等他死了之後,翹翻天你去放放,再替我哭兩聲,哎……可憐啊。”
我和夏禧頓時都有一些感動。
這個社會。
有些人道貌岸然,但全身都是肮臟糞便。
有些人邋遢粗鄙,卻保持著人性基本善良。
我將錢給收下了,對紅眼馬說道:“馬哥,你們都是好人。以後你彆去玩十二生肖了,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彆老讓莊家霍霍了。”
紅眼馬回道:“知道了,你們走吧,我看到瞄得準心裡難受。”
講完他就回房間睡覺了。
我們將幾千塊錢放在了紅眼馬的皮夾子裡,轉身離開。
無憂公司這幾個人,雖然他們啥也不知道,但卻為我們這次做局提供了平台和基礎信息,這是我做過最奇葩的一次臥底工作,也是壓迫感最小的一次。
上官在潛逃之後,這些用來作為外包裝用的殯葬服務公司肯定全要黃,紅眼馬他們肯定要失業,留一點錢給他作為生活用吧。
我和夏禧來到了勞務市場。
兩人再次換了一副人皮麵具。
由於古瑞德挑選人要明天清晨開始,做戲做全套,我們找了一家非常便宜的旅社住了下來,八塊錢一個極為狹小的房間,兩張床。
這裡麵住著很多為生活奔波的民工。
他們大部分乾著日結,身上有一些技術,維修下水道、家政、打孔、搬運、采棉等等,相比較而言,我和夏禧反而沒有任何競爭優勢,萬幸古瑞德要的人是用來搬“西瓜”。
我問夏禧:“你準備怎麼讓古瑞德看上你?”
夏禧回道:“社會上的事你少打聽!”
我:“……”
當夜無話。
翌日清晨。
我們來到了場口蹲點。
這是我之前從沒見過的景象,一百多個人蹲在地上,有人嘴裡啃著饃,有人抽著煙,有人睡眼惺忪……大家都在等待著工作的到來。
兩輛大卡車開過來了。
車停下來之後,麵容扭曲的古瑞德從前麵一輛駕駛室跳了下來,用蹩腳的漢語問道:“搬西瓜,一小時十塊,要四十人,有願意跟我走的沒有?”
這工價實在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