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山並非是平安京世界中固有的山脈,
它是酒吞童子,於百年之前以之磅礴妖力分流構造出的山嶽神所化。
如海洋的妖怪歸屬於海國,森林的妖怪棲息於七角山,流離在大地上的百鬼擁有屬於了自己的家園:
大江山。
自此,
人類與妖怪之間的疆域有了分界,
抵達此處的妖怪儘數歸於酒吞童子麾下,
而他本人也在不知不覺間多了一個稱號·大江山的鬼王!
所有生活於此的妖怪,受其統領,受其庇佑,更是有如同血脈一樣的無形刻印,使得這些妖怪與他們的首領緊緊相連。
也因此,當酒吞童子的拳頭貫穿擋在源賴光身前的妖兵,沾染對方的鮮血之時,於之桀驁不馴的妖瞳裡猝然湧動出了強烈的震驚。
“你是!”
不可置信地疑問瞬間脫口,
可在意到前者那冷漠的眼神,回想起對方橫插入戰場時的冰冷宣言,酒吞童子便頓時明白,這家夥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記得。
而且,單憑借蒼白的言語也根本無法讓這家夥清醒過來!
【我名為鬼切,】
【斬儘天下惡鬼之刃,】
“源賴光,你竟敢!!”
憤恨的嘶吼從酒吞童子口中咆哮而出,但因為這一瞬的失神,其再想要鎖定那個可恨的源氏家主時,一抹冷冽迅猛的寒芒便已然映入了他的妖瞳。
戰機轉瞬即逝,
他已無法規避。
當利刃抵近其脖頸的時候,其隻能用極為憤恨的眼芒死盯著那帶著勝利笑意的混蛋,去等待死亡的召喚。
可就在這時,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狠狠地拍擊在了他的腰腹間,並在將之定格的妖軀拍出中心戰圈的同時,一道鏗鏘金屬碰撞音也隨之傳入其耳畔。
“鏗。”
是兵戈對碰的聲音!
這道聲音也直接將酒吞童子心生是其摯友·茨木童子歸來的猜測打破,畢竟那個笨蛋家夥和自己一樣,都是喜歡用拳頭乾架的莽夫。
可不會使用那些華麗花哨的兵刃。
穩固下身形後,酒吞童子立刻朝著此前戰圈看去,隻見,一位體態清瘦的青年已然取締了自己的位置,正持刃與源氏家主硬撼於一處!
從這一瞬的戰局來看,那不相識的家夥是處於劣勢狀態的。
甚至,其持刃的手臂都在源賴光持續施壓之下出現了肉眼可見的清晰顫抖。
可這份劣勢,卻在那人將橫推出去的右手重新握在刀柄上的時候,便逐步開始逆轉!
且僅是不知覺的幾個呼吸間,二人就已經形成了勢均力敵之勢!!
看著眼前橫阻下自己對於大江山鬼王必殺一擊的青年,源賴光桀驁的眼瞳已然被猙獰與冷冽所取締。
尤其是當他在意到對方衣衫上的團扇代紋時,一腔怒火便再也無法僅於之心底、於之眼中流淌,它徑直化作了無法化解的怒吼,伴隨著其滾動的喉結宣泄而出!
“宇智波?”
“身為人類卻屢次乾涉源氏清掃妖怪的事宜,你所代表的宇智波一族是要選擇與邪惡的妖怪為伍,站在人類的對立麵嗎!”
就差一點,
就差一點!
自己就能夠打破那些老不死的預言,完成源氏一族的偉業:斬下鬼王頭顱,肅清大江山!!
而源賴光所宣泄出的憤怒點,也正是大江山鬼王的驚疑之處。
他從未曾見過那個將之推開的家夥,同樣也難以相信在關鍵時刻就下自己的,竟然是人類!
【這是怎麼回事?】
【源氏?宇智波?是人類之間自己的紛爭嗎?】
【早就聽聞人類陣營向來喜歡爭權奪勢,紛爭不斷。】
有短暫的揣測在其腦海中劃過。
不過比起人類之間的紛爭,更加令之感到在意與痛恨的,是發生在鬼切身上的事情。
隻見,被其拳頭洞穿胸口的源氏妖兵,竟詭異地提刃站起。
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一件事情,
畢竟,鬼切本身就是妖怪!
他是由妖怪製成的源氏妖兵,所以才會擁有如此強大的生命力!!
“我是源氏的利刃,”
“源家的旗幟就是我的正義!”
“妨礙者,”
“哪怕你是人類。”
“一樣誅殺!”
在站起身子的同時,有不自主地宣言從鬼切口中吐露。
隨後,他便無視著從胸口處汩汩流淌出鮮血,立刻提刃朝著與自家主人對抗在一起的陌生人類斬去。
不過也就在這時,一道矯健的身影豁然阻擋在其身前,那猛然探出地拳掌更是毫無畏懼地朝著朝著他持於手中的鋒銳刀刃迎去!
而這道身影的主人,毫無疑問就是這片土地的鬼王·酒吞童子!
儘管不知道這個陌生的人類陰陽師為什麼會擇幫助自己,更不知道這其中是否有比死亡還要邪惡的陷阱等待著自己。
但是,其所秉持的信念與道義,使之根本無法無視堪堪救下自己性命的恩人腹背受敵。
當然,選擇迎擊下這源氏妖兵還有另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鬼切,你真的明白自己是在為了什麼而戰鬥嗎!!”
當酒吞童子那裹挾磅礴妖力的鬼手碰撞在前者利刃上的時候,其心中無法掩蓋的憤怒便隨著此般咆哮洶湧而出。
他想要將這個淪陷於源氏控製的妖怪喚醒!
作為大江山的鬼王,每一位隸屬大江山的妖怪於之而言都如同家人那般親近。
但剛剛,當他的拳頭貫穿對方胸膛的時候,那滴濺於之皮膚上的妖血卻使之心神晃蕩!
因為,那妖血之中所蘊藏的氣息,分明就出自大江山。
這自稱鬼切,
自詡源氏之刃,
於此戰役中屠戮不知凡幾妖怪的家夥,
竟然是原先大江山的妖怪!!
這樣的結果讓身為此地首領的酒吞童子如何能夠釋懷?
利用大江山的妖怪,對原本的同伴揮下屠刀,
【源氏,】
【源賴光!】
【你可真的是好手筆!!】
“誒?”
“沒想到京都源氏一族的家主,竟然會知道我這粗鄙之人的家族。”
“還真是榮幸之至。”
荒緩緩開口,眼中有些許異芒閃過。
同樣,他對於鬼切的襲擊並沒有表現出過多在意,也沒有對酒吞童子的‘報恩’有所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