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神明俯瞰是極端令人恐懼的。
這就像是一座逸散著神光的山嶽突然間抵近了你的感官,在此之下,你身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隻餘下了顫栗,完全隻能夠接受來自上位者的擺布與探查。
“可惡,是來自異位麵的蠱惑者!”
“又來這裡竊取信仰,難道是千百年前的苦頭還沒有吃夠嗎!!”
看著已經無法找到那人蹤跡的場域,以及腦海中完全失去那人記憶的普通人類,神罰者們心中的怒火簡直難以遏製。
“哼,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線索。”
“抹除掉記憶容易,能徹底消除掉自己的氣息嗎?”
隻見有一團特殊的黑色能量物質被一位神罰者彙聚、凝實,進而攥緊在了手中。
而這股黑色的能量氣息,與此前荒用於救治身體較為健康的青壯患者時所使用的黑暗查克拉能量一致。
不,不能說完全的一致。
因為在這團幾乎凝實的能量球中,似乎還有著一絲一縷的深紅,它們就像是一條條纖細的毛細血管一般混雜其中。
同時,幸存下的日輪城居民已經不多,且他們的精神完全被視野中的景象所驚愕、撥亂,沒有任何一個人是處於完全的正常狀態下!
很多人想要尖叫,想要嘶吼,想要將心中的這份的憤慨排遣出去。
但是並不能夠。
咫尺的神明,滿地的碎屍,壓迫的神經,都令這些幸、亦或者是不幸的人們精神崩碎,連聲音都是被完全地壓抑在了喉嚨中無法自已!!
“身為神明,身為執法者,你們就是這樣的對待自己信徒的嗎?”
“如此肆意妄為地踐踏無辜者的性命,必然會遭到神庭法則的製裁!!”
在意著場域中猝然消逝的生命,
在意著為了獲得某些線索,就毫無顧及讓整個場域化作是人間煉獄的神明們。
立於演武場邊界處的卑彌呼女王聲嘶力竭地朝著那天的那幾位質問著。
且不止是她的聲音表現出了極端的顫音與恐懼,其飽含驚怒的眼瞳亦在死死地盯著那被神罰者把玩在手中的黑色能量體。
這哪是什麼獵奇的玩具?
而是從成千無辜居民體內壓榨、提煉出的能量啊!
淒厲的慘叫盈滿場域,混雜血腥的黑色能量如同詭異的雲霧一般連片地從無辜居民身體內被壓榨出來。
其中若遊絲一般參雜的深紅,正是那些無辜居民性命的凝結!
如是血腥、恐怖畫麵根本無法在其腦海中揮去!
不過,來自日輪女王的質問並沒有能夠撼動神罰者們的內心。
手中緊攥著線索的那位,更是在旁若無人地自語著:
“如此陰暗、暴虐的氣息,還真是符合卑劣偷盜者的身份。”
“這筆賬,吾記下了。”
語落間,
祂手掌猛然發力,那被其消耗無數性命堪堪凝實的能量物質,竟然又在這股力量中輕易崩碎,並隨風湮滅在了世界之中。
如此情景令卑彌呼眼中的悲憤之意愈發濃鬱。
她看著那瞬間在空氣中找不到任何存在痕跡的染血能量體,整個身體都在顫栗,若不是有著同樣麵色蒼白的萬燈在攙扶著,其可能已經癱倒在了地上。
“信徒?”
“從你選擇忤逆至高規則的時候,這裡就已經不再受到庇護。”
“至於,法則?”
“來自其它地域虔誠信仰,會替我洗滌掉這份沾染異教徒汙血的痕跡。”
“但是你,”
“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麼向信任你的至高懺悔吧。”
說完,祂直接無視了滿目悲憤、滿目痛苦的卑彌呼,以及那隻剩下一小撮的罪人們,徑直朝著此前的戰圈衝去。
那是極大可能擁有關於【蠱惑者】來曆、身份線索的東西。
而且道理相同,
就像高天原無法隨意立足沒有信仰根基的位麵一樣,現在,失去了信徒支撐的她,自身所具備的力量也在飛速的下落。
如果說借助此前的龐大信仰,其切實地邁入了神明的行列,甚至依仗此片空間的信仰地利可以與五位神罰者周旋。
但現在,僅僅隻是一個徒有空殼的偽神而已!
“哼,還在掙紮!”
“不過是被虛構出來的偽神罷了,竟還妄想螳臂當車,真是不自量力!!”
“連背後的蠱惑者都已經倉皇逃離。”
“你又能夠掀起多大的風浪?”
喝斥間,數道由神力所構造能量鎖鏈從虛空中顯現,並在刺破瀧夜叉姬所構造的黑色大幕後,又狠狠地洞穿了她的肩骨、胸膛、手臂,甚至就連那兩隻小小的咒靈也沒有放過,直接是洞穿了它們的身體!
頓時,有汩汩妖血與磅礴的能量從其傷口處瘋狂地溢流、逃逸而出,就如同其此前用月曜之刃化開其中一位神罰者臂膀時的情境一樣。
不過,現在她的狀態明顯要更加的糟糕。
因為信徒的轉移,不僅使其在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能夠以神明姿態立足資格,更使之自身的力量與恢複能力呈現出了斷崖式的暴跌。
麵對在五位神罰者的合力禁錮,也就再也沒有能夠抗衡的力量。
“嗬,”
不過哪怕是自身被禁錮,磅礴的神力也在瘋狂地侵蝕著的她身軀,可瀧夜叉姬的臉上卻仍舊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恐懼與動容,甚至是直接對前者提出的評定冷哼出聲。
“神明?”
“對毫無還手之力的信徒們,降下覆滅的災厄。”
“還真是有神明的樣子!”
嘲諷間,她滿目不屑與憎惡!
同時,一份切實的心安也於心底落下。
【他,】
【還有父親大人,應該都安全了吧。】
這份心安的結論,也是促使其能夠毫不掩蓋自身性情直麵強大神罰者的原因所在。
當然,她還是有遺憾的。
【看來那道秘術,我隻能夠來世再向你學習了。】
【不過,平安京的冥界和你的世界是相同嗎?希望吧。】
“對待背負罪孽的信徒,根本不需要仁慈。”
神明的心冰冷且難以撼動,
全程都沒有因為瀧夜叉姬或者是卑彌呼的諷刺、控訴,而升起任何的動容與罪惡感。祂們完全篤定著自身的行徑,更不可能對一幫螻蟻表達自身的歉疚。
恐怕今日唯二讓這些家夥感到觸動的事情,也隻有因為自傲讓那個蠱惑者帶著‘可循環的資源’逃離,以及對方竟然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存在、並同樣掌握著‘造神’的方法。
甚至就在祂們的眼皮底下造出來了一位強大的新神!!
尤其是後一件事情,對高天原法則有著絕對的巨大衝擊。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祂們不讓山精、妖怪、靈物等等這些存在成為被供奉的存在。
而是,要讓根底清楚的事物成為自己的‘同類’,並且至高的位置已經既定,後來的八百萬‘神明’不可能、也不能夠動搖那些存在的根基。
但那個來自外域的蠱惑者就完全打破了維係千百年的規則!
這個規則,在很久很久以前遭到過巨大的衝擊,並造成了高天原上極大的損失,直至最後至高齊出落定審判才勉強將事態控製下去。
所以祂們才會對於如此隱患的出現尤其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