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荒從鬼化的虛弱狀態中徹底脫離的時候,遠處的天空已經有一輪橘色的光輪緩緩升起。噲
這一次,陸地妖怪與入侵的海妖大戰直接是從傍晚時分打到了朝陽初升。
不過,在意著周遭已經止戈的大環境,想來此次的事件終究是有了一個較好的結果。
畢竟在其徹底失去意誌之前,隱約在意到整個場麵的戰事已經趨於終結,荒川之主也再次擋在了大嶽丸的身前。
想來借著海妖敗退的局麵,他是有能力有魄力可以將大嶽丸的野心遏製住的。
“你醒了。”
有清冷的聲音傳入耳畔,
熟悉的聲線與蘊藏其中的點點關切,令之瞬間就分辨出開口的主人,雪麗。噲
也就是這時,荒才恍然發現其之所以並沒有感到有絲毫落枕、不舒服的原因,是自己正枕在雪女跪坐於地的雙腿上。
而且,這樣的狀態很可能已經持續了不短的時間。
這樣的醒悟頓時令他感到了不好意思,旋即慌忙的用手掌與臂肘將之撐坐了起來。
此間不免有了一些親昵的觸碰,這樣的觸碰,令其本就不好意思的心境變得更加具備歉意。
可是,雪麗卻沒有對此表達什麼,反而是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樣怔怔地看著自己,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卻礙於某種情緒又或是其它因素並沒有直接表達出來。
此般的雪女,令荒的心底不由掀起了一抹極大的不妙感,難道是局麵並沒有像自己所設想的那樣發展?
畢竟在自己失去意識之後,萬花筒寫輪眼對於海鳴的操控也就達到了一個極為虛弱的界點,能難保證那個掀起此戰的罪人在脫離支配之後會不管不顧地再次引導海妖們繼續戰鬥下去!噲
現在的他,不過隻是被自家式神轉移到了一個暫且安全的地方而已。
想到這裡,荒在昏迷時舒展開來的眉宇又在此刻緊鎖了起來,其受損的身骨雖然還有殘留著極大的不適感,但是整體來說已經恢複了七七八八。
他清楚地知曉,自己之所以能夠從那殘破的狀態中迅速恢複過來,除卻是在昏迷期間得到了小草和蟲師這兩位治愈式神的救治以外,其微涼的雙唇與仍舊沁著些許冰寒之意的身體都在告知著自身,身側的雪女又對自己使用了那朵傳說中可以令白骨複蘇的永生花。
“鈴鹿山敗了,”
“海鳴招罪了。”
“大嶽丸,很懊悔。”
在意到陰陽師那突兀繃緊的身體,一側雪麗簡單地說道。噲
其聲音依舊清冷,但無暇的麵頰上卻顯露出了一抹無限趨於人性化的心疼。
她來自冰山不化的白川山,
生活的環境,獨身百年的孤寂,都令之變得性冷、薄涼。
但是,當接觸到這擅自闖入其孤單世界的人類後,她的世界開始變得豐富了起來。
尤其是在一天前的戰鬥中,他出現在自己身前,強勢且不由分說地將自己庇佑在身後的時候,那顆隨著白川山解封的冰冷心臟,變得更加柔軟,也開始趨向於去以人類的方式進行思考。
此刻,她的躊躇,她言語上的擔憂,皆是因此。
畢竟........噲
“這樣。”
聽見雪麗的告知,荒內心的悸動不由地鬆懈了一份。
但是,與之心中的不妙感卻仍舊沒有絲毫的環境,因為他在意到了這位雪原少女的欲言又止以及黛眉間難以掩蓋的悲傷。
如果連性格冰涼的雪女都感到了悲傷的話,
那麼,
一定是發生了很麼事情。
而戰後最讓人難以接受與麵對的,就是死亡!噲
如此思緒令荒的內心頓時一陣急促與慌亂。
“還發生什麼了嗎?”
在強行按捺住自己的心情後,荒向陪在自己身側的雪麗問道。
因為此刻的他正身處於一塊天然的洞穴之中,顯然是在昏迷之中被自家的式神挪到了這處能夠避風、避浪的地方,現在於之身側隻有雪女在陪伴。
當然,其當然是能夠通過查看已經締結的契約去判斷到底是發生了怎樣的一個變故。
可是到了關鍵時刻,他卻不敢去親自探查。
且即便是逃避一般對著身側雪原少女詢問的時候,堪堪恢複了一些氣力的手掌也不由地捏緊成了拳頭。噲
如果,
如果真的是與之十分親近的妖怪,因為自己的召喚而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那麼他將會自責一生!!
聞言,雪麗那清冷的眼眸裡也閃現過一絲微妙的顫動,輕薄的嘴唇也是在數次的蠕動後緩緩開口:
“是螢草.........”
最讓荒不能接受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哪怕僅僅隻是聽到了那個小丫頭的名字,他的心情就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給狠狠地攥緊!噲
一直以來,
雪女、醜時之女、還有小草都是從其微末之時就開始陪伴在自己身側,並且給與之莫大助力與情緒價值的同伴。
雪女雖清冷,但仍舊是在滅族之夜,卻為了自己這個弱小的陰陽師大人跨界強行釋放出其最強的力量,進而陷入沉睡。
醜時之女性直,不止為弱小的他締結了諸多用於維係力量的契約,更是為了協助自己的複仇,默默編織了能夠絞殺宇智波帶土的咒物。
小草則是善良與溫柔,在剛剛認識之處就不止一次地認真的對著自己說:
【小草並不是萬能的,請您務必要愛惜自己的身體,陰陽師大人。】
可那時候的自己根本就停不下這樣的關切,隻是在敷衍的答應後又立刻投身到了更加瘋狂的任務與訓練中。噲
現在,他突然得知出現變故的正是那個溫柔和可愛的小妖怪時,心臟的抽動竟是令之一時停滯了呼吸。
“不會的,不會的,”
“在陷入昏迷的時候,我明明感受到了她的存在,她的力量!”
緩過神來後的荒果斷否決了雪女那堪堪隻吐露名字的話語,甚至還抬起了自己的手臂,那已經被擦拭過,且近乎已經看不到任何傷口痕跡的手臂!
“那些傷口,那些傷勢,就是她為了治愈的不是嗎?”
他對著雪女質問著,聲音激動而壓抑。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對雪麗這樣,噲
但是,當在意到那已經黯淡下去的契約印記的時候,那種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體味過的失去感,又從其心底翻湧而上。
他以為自己的變得足夠強大,以為已經不會再失去任何重要的事物!!
但是當下的現實,卻又給了其沉重一擊。
看著視野中變得愈發慌亂、愈發失控、看在麵對自身死亡都沒有表現過如此歇斯底裡的陰陽師大人,雪麗很想要出聲安慰、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單薄的字句根本無法平複對方的心情。
隻能夠默默地陪著對方陷入這樣的痛苦,知道他能夠自行從當下的悲傷中走出來。
“永生花,”
“將永生花借給我,”噲
“請將永生花借給我吧,雪麗!”
“作為交換,我什麼都願意付出、什麼都願意交換!!”
突兀間,處於苦痛與不可置信的荒終於想到了有可能的挽救方法!
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