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我們之間能夠做的交易已經在上一次見麵的時候既定下來了。”
聞言,鬼童丸的嘴角旋即逸出了意味深長的邪魅淺笑。
無事不登三寶殿,曾在人類世界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他深諳此間道理。
所以,將拒絕的態度提前表明,進而再在交易中勒索、爭取更多的利益,就是最明智的操作。
“將你脖頸上的紅繩借我,作為交換,我會為你解開心臟上的封印。”
荒似是沒有察覺到從前者狡黠妖瞳中所迸發出的邪魅笑意一般,神情不變地繼續交涉道。
其自身的氣息已經在上一次大鬨的時候,完全泄露在高天原一眾神明麵前,無法輕易踏足那個世界。
為此,他想到的辦法就是用旁人的氣息掩蓋帶自身的蹤跡。
在經過篩選之後,荒所能夠想到的最合適人選,就是那位暫且離開高天原,遊曆人間的緣結神!!
對方有著屬於高天原的氣息,自身的性格也不像其他神明一樣高高在上,不近人情,連天生的惡鬼都能夠寬容的納為自身的信徒,想來也不介意再多一對祈願者吧?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荒還是優先找到了鬼童丸。
那位溫柔的神明大抵是不會對落在自己手上的信徒無動於衷的吧?
在荒的要求堪堪脫口的瞬間,後者的眼睛便不由自主地虛眯了起來,周遭的氣息也變得晦澀而危險。
這一點變化可能連鬼童丸自身都沒有察覺到,
畢竟,對方提出的條件與做出的回報,簡直就是香到極致!
一旦其心臟上的封印能夠得到解除,那麼京都故地就再也不是他不可踏足之地了!!
甚至,自己還能夠與許久未見的賀茂老師好好清算一下當年的放逐之恩。
最重要的是,於之脖頸上的紅繩本來就不是特彆重要的東西,隻是來自一個笨蛋神明的信物罷了。
這種廉價而普通的紅繩隨處可取。
作為交換之物來說,其本人根本不會有版半點的損失。
不過,
其自身理智與欲望都在怒吼著要答應前者條件的聲音,卻在一種莫名的情緒下被強行按捺。
“這根紅繩確實不是什麼寶貴的東西,”
“但是,這畢竟是家母留下來的遺物。”
有所降溫的回應從鬼童丸開闔的唇齒間道出,毫無疑問,這就是拒絕。
而且,從他速流露出的危險氣息來看,即便是與之有著合作關係的陰陽師大人想要強行奪取這根廉價紅繩,那也得付出一定的代價才行!!
聞言,荒的眼中閃爍過一絲意外。
鬼童丸是修羅鬼王與一名人類女子誕生的產物,
當然,從現實上來說,無論是修羅鬼王還是鬼童丸,都應該對那個連名字都沒有留下來的人類女子有任何的情感才對。
甚至,後者誕生後的第一頓餐食,就是那位人類女子的血肉!
隻是不曾想,為了維護那根屬於緣結神的信物,這家夥竟然搬出了母上這個難得借口。
“這樣,那確實不太適合索取。”
陰陽師的回應令鬼童丸眼中陰穢敵意消減了一些,周遭的殺戮氣氛也有所減緩。
當然,於之心中自然也已經升起了莫大的悔意,畢竟他無時無刻不想要破解的陰陽術式,但是即便如此,其仍舊沒有做出更改意誌的意思。
就連他自身也不是特彆的清楚為什麼要守護這根係在脖頸上的紅繩。
“那麼,就將交易的條件換成帶我去獲得相同的紅繩吧。”
荒繼續說道。
他早就已經預料到對方很可能不會將這根紅繩給讓出,而且即便能夠得到,自己必然也要親自去往緣結神的神社一趟。
畢竟,如果不提前打好招呼的話,就算得到了能夠壓製自身氣息的神明信物,那也沒有任何作用。
所以從一開始,荒真正的目的就是讓鬼童丸領著自己去緣結神麵前。
隻是這樣的要求,卻讓鬼童丸臉上的神色再度變的陰沉了起來。
其也似乎意識到了這才是對方帶來的真正目的。
一時間,他沒有回話,隻是沉默而冷漠地看著視野中的年輕陰陽師。
與此同時,有一眼難以計數的紅皮小鬼緩緩從陰影中冒出了小身子,它們都是因為感受到了主人流露出的肅殺波動從而顯身,口中也發出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異獰笑。
像是在嘲弄被主人盯上的可憐獵物,又或是在提前慶祝即將能夠分得一杯羹。
不過,當這些堪堪露頭的紅皮小鬼,真正在意到視野中的熟悉身影時候又陡然止聲,並旋即如喪家之犬一般快速縮回了能夠避身的陰影當中。
隻因視野中的那個人類,在不久之前剛剛給予它們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恐懼。
“怎麼?”
“身為惡鬼的你,是在在意來自高天原的神明嗎?”
荒打破僵局,言語中卻有著一抹戲謔之態。
“怎麼可能?”
聞言,鬼童丸瞬間否定。
“隻不過,那個笨蛋家夥是我盯上的獵物,我不會將之讓給任何人。”
“哪怕是你,陰陽師。”
他繼續補充解釋道,言語篤定而壓抑。
可這份補充怎麼都像是一種另類的保護,甚至為此其還將纏繞在手腕中的鎖鏈握得更緊了一些,有‘鏗鏗’的金屬音在此前迸發。
【借著修羅鬼域的地形和存在其中的惡鬼,或許能夠將這家夥留在這裡。】
於之心中更是有無聲地戰意升騰。
但即便是到此為止,鬼童丸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保護那個囉裡囉唆的笨蛋神明。
大抵,就是將之視為禁臠獵物了吧。
“你應該知道的,你打不過我。”
看著逐漸進入戰鬥姿態的鬼童丸,一圈湛藍色五芒星陣也豁然於荒的足下顯現,那裹挾著晦澀術力的芒光更是將這一域狼藉的死地給照亮。
包括那些躲藏在陰影中、巨岩後的紅皮小鬼也儘皆無所遁形。
對此,鬼童丸仍舊不言,隻是在調動自身妖力的同時伸出了舌頭,輕舔了舔微乾的嘴唇。
他本來就沒有打算全心全意侍奉眼前這個陰陽師,之前的虛與委蛇也隻是為了能夠接觸到更多、更強的獵物罷了。
反正到了最後,其還是會反叛的。
現在就撕破臉將最後的狩獵提前,似乎也沒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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