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非常、非常邪惡的東西!”
“它會將甘甜的清水化為腥臭的血液,會將醇香的美酒化為肮臟的泥漿;”
“它會讓潔白的皓月化為不詳血月,會讓死去的亡者蛻變成盤桓於天空的飛緣魔!”
“那可怖的邪祟,如牛般有角,如蛇般有鱗,如狼般有爪,如孩童般無所顧忌。”
“記住,邪祟就在這乾枯的井底,千萬,千萬不能讓之沾染血汙,不能讓其碰觸死亡,更加不能呼喚它的名字一一”
嚴厲的告誡在一座人類集聚地內口口相傳。
從初春至凜冬,
從黃發到白頭。
一代又一代的居民都對這樣的誡言諱莫如深,對於那沒有半點水源的乾枯水井更是敬而遠之。
但是,
這樣的告誡僅僅維係了幾百年的光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村莊內口口相傳的告誡開始被更迭:
【牛之血,蛇之血,狼之血,幼靈之血。】
【以四靈之血入井,可喚醒,那位神明。】
【屆時,】
【祂,會實現你的任何願望。】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明明都是人類,為什麼偏偏選擇的是我!!”
在某個不被記憶的一天,村莊內一位不合群的青年被推下了枯井。
被昔日鄰裡打斷手足的他,仰麵孔朝著那狹窄的井口瘋狂嘶吼著、質問著。
絕望漸漸溢滿了青年的瞳孔,憎惡與仇恨扭曲著他的麵容。
於之周遭、於之身下,儘是粘稠的鮮血。
瞪大獸瞳的老牛,渾身濕滑的蟒蛇,散發著惡臭的大狼。
與之所共處的,就是這些!!
一時間,在其憤恨與絕望更加濃鬱。
他不再詛咒,不再咒罵,所有的字句都化作了祈求,最卑微的祈求。
祈求上麵的人們能夠看在往日的情分,看在同為人類的份子上能夠放過自己。
但是事已至此,上方的人類又怎麼可能就此停止?
無視著下方同族類的祈求,他們儘皆跪倒在井口的四周,匍匐著向那沉睡於井內的神明禱告著,祈求著。
漸漸的,那連成片的虔誠聲音逐漸蓋過了青年的求饒。
而從‘四靈’體內溢流出的鮮血也慢慢地流淌滲透到了井眼中心,有不可被常人所察覺的晦澀能量波動就此泄漏。
不知過了多久,
被鄰裡推入井中的青年氣息愈來愈弱。
此時,他已經不再祈求,亦沒有再咒罵,隻是不斷地喃喃對空質問著:
“為什麼是我,”
“為什麼被當作祭品的,偏偏是我。”
“明明彆人也可以。”
直至,一道莫名的聲音邪異的落在了他的耳畔。
“哦?”
“這就是你的意願嗎?”
這樣的回應令已是彌留的青年猝然瞪大了眼瞳,在那血絲彌漫的瞳孔上映襯著一位異常俊美的男子。
暗紅色的長發如同血流一樣垂至他的腰間,代表的不詳與詭異的吸血蝙蝠們如同最乖巧的寵物一般環繞於之身側,一刃鋒銳的夜鐮綻放著最原初的森冷與銳利。
他僅僅隻是站在了那裡,整個井底的光影似乎都被其所吞沒。
他,就是這個世界的焦點!
乾涸的嘴唇努力張開,眼眶裡上閃爍著迫切的希冀,彌留的祭品拚命地想要發出一點聲音,想要祈求些什麼。
但是,其早就沒有了任何的氣力。
驟然的情緒波動,更是令之沒有任何聲音在這時發出。
不過即便如此,那俊美的妖邪男子卻依舊洞穿了前者的求生心思。
“不行哦,”
“既然你已經許下了願望,那麼就不能夠再更改了。”
“做人,可不要太過貪心哦。”
突兀顯身的存在輕笑著說道。
那陰柔的聲音,就如同跗骨的蟲子,一點一點將祭品最後的一絲希冀給吞食了完全。
最後,青年那漸漸失去溫度的麵頰上,瞳眶中停擱著憎惡。
似乎是在說,
那就一起去死吧!
當井底失去最後這一分喃喃之音後,那麵容妖邪的男子閉上了眼睛,滿臉愉悅地深深貪食了這一口井底的空氣。
血腥混雜著自由交織成了他最喜愛的元素。
少頃,
其逐漸從這樣的狀態下抽離,一對狹長的妖瞳內流轉著一眼可觸的期待。
“那麼,就開始吧。”
“這場遊戲。”
不過詭異的是,這隻獨剩一人的井底卻最後一道聲音響起之時參雜著另一種音調。
且好像就是那苦苦哀求、咒罵的青年聲音!!
定睛凝視,那本應該死去的人類,竟然詭異地從那逸散著腥臭的動物屍體上緩緩地站了起來!
傷口愈合,斷骨再生,血汙洗滌。
一時間,他竟然與生前沒有絲毫兩樣,除卻,那猩紅如血的瞳眸。
“當然,我會遵守我的諾言。”
“蛇神大人。”
喃喃低語漸漸被黑暗吞沒。
.........
地點:千景祭
任務:成功暗殺這座城鎮內的貴族少爺·冷泉勝觀。
獎勵:獲得命令發布者豐厚的懸賞。
隻是,
這殘破折扇上留下的名字卻是:花開院多摩。
顯然,本該被邀請到這場【血月遊戲】中的人,並不應該荒,而是名為花開院多摩的陰陽師。
以上的任務也隻是花開院多摩得到的任務,而非荒得到的任務。
而顯示於任務麵板上的任務是:阻止這場殘酷的【血月遊戲】。
至於獎勵:獲得夜刀神的一個承諾。【若順利,還請謹慎使用你的許諾,因為,他是一個非常非常狡猾的妖怪。】